白色的世界在蔓延,目之所及,沒有一處可以逃避蒼茫。
在這裏,白仿佛是絕對的主題,白楊樹在參差不齊中向前遞增,與此同時,不算茂密的林中似乎有一股極為強烈的肅殺之念。
威嚴之中帶著不可忤逆的濃重,泥沙越走到後麵就越發的柔軟,仿佛泥沼一般,若是站立久了,保不準會掉落下去。
地上因為先前的陣法發動的緣故,看著極為瘡痍,枯黃的落葉層疊鋪下猶如秋季的寂寥。
越行越遠,最後,禁星等人隻覺仿佛身陷一個枯黃的世界,人的精神越發疲倦,近乎有了一種生無可戀的勢頭。
間接影響精神,可見這其中的意念之強。
每走一步,禁星就會靜靜駐足感受,這不是他謹小慎微的性子在作怪,而是確實如此,靈芝等人倒是沒有那麼多心思,好奇四處張望,對周遭的景物充滿了好奇。
那錢多多更是喜上眉梢,不時評頭論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踏青,漫步賞景呢!
沒有人注意到禁星平靜的臉色下還隱藏著一股不為人知的憂慮,來到這個白色的空間之後,他的危機感就暴增了很多,即便是陣法被消去,他的危機感卻是沒有絲毫的退卻。
直覺告訴禁星,此事遠遠沒有完結。
此地是日月寒潭底部,據可靠消息,這帝道級功法就藏在其中,此地看似很小,可真正踏足之後,他才覺得無邊際,似乎走到哪裏,哪裏都是白色,當然,禁星明白這個應該是自己的視覺障礙。
可以肯定,此地壯闊,在這裏麵尋找功法,還要趨利避害,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他們二人還是停留在森林之中。
從外界看,這白楊樹叢林應該沒有多大,可是進入之後仿佛沒有盡頭,禁星率先反應過來,他徒然道:“咱們是不是在原地打轉?”
“嗯?”
眾人異口同聲輕咦,疑惑地看著禁星,後者沉吟之後,伸出手指點向旁邊一顆一人粗懷抱的大樹。
他指著上麵的書皮,“你們看看,這棵樹先前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現在又看到了!這裏恐怕是另外一座陣法,迷障陣。’
“金大哥,這棵樹我瞧著都一樣啊,你是怎麼辨別出來的?”
錢多多疑惑出聲,翹著頭顱,顯得極為不可思議。
禁星指著上麵書皮上一處,輕聲道:“你看,上麵是不是有一塊小印記?一隻瓢蟲的大小!”
錢多多眉頭再緊,使勁瞅了好幾眼,最後免不了上前親手一陣撫摸,感受著樹皮上麵的褶皺,爾後他眼睛瞪得滾圓。
還別說,真的有這種情況,裏麵竟是有一處指甲蓋大小的印記。
瓢蟲的印記,極為晦澀,旁邊還有青蒼色的苔蘚,若不細看窮究,還真是難以發現。
隨著他的一聲不可思議的驚呼,旁邊幾人都開始靠近,這下,就不是先前的一聲了,當下,所有人對於禁星有了一個別樣的改觀,這等眼力。
錢多多湊到身前,不可思議地盯著禁星的雙眸,一臉震驚,還不是傳出砸吧嘴巴的聲音,仿佛在欣賞一件極為瑰麗多姿的藝術品。
禁星眉頭一挑,被人這樣看他還真是不好意思,隨手遮擋而過,他對眾人問道:“誰身上有朱砂毫筆?”
“沒有!”錢多多最先回應。
靈芝和白璐也是兩手一攤,表示什麼都沒有。
爾後眾人將眼神齊齊落至天瀾的身上,後者被瞧得有些窘迫,當下不好意思一聲呼喝,但這種色厲內荏以壯聲勢的舉動,自然是被禁星無視了。
他右手一伸:“借來一用!”
“你怎麼知道我有?”天瀾似乎很不甘心,但氣勢不能弱了,她皺眉跳脫問道。
沒等禁星說話,她便掏了出來,“有是有,但是你得答應我,用完之後,立馬歸還於我!”
“自然!”
斬釘截鐵,一字千鈞。
天瀾素手一翻,朱砂紙和毫筆拿了出來。
始一出現,禁星的雙目便是一縮,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隻一眼,禁星就瞧出了其中的不凡。
“天狼毫?”禁星脫口而出,語氣波瀾起伏,顯得此刻他的心境是極為不平靜的。
“哼!”天瀾得意一揚頭,大氣般將兩物放在了禁星手中,“算你還識貨,對,這是天狼毫!”
禁星仔細磨挲著其中的紋理,入手沉重,且有一種冰涼的感覺。
所謂天狼毫,在兵器譜上曾有這樣一段描述:
揮毫翻江倒海,落著乾坤震動。
雖然是一句,但是其中驚心動魄便可以管中窺豹,而且聽說這天狼毫是一位修為高深莫測的大能用畢生精血所鍛造,若符道以紫金為巔峰,那天狼毫就可以彌補修者自身的修為不足。
打個比方,金色符文若是丹成境界可以施為,紫色則是胎息境界高手可以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