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沒有意義,需要自己去下一個定義?
聽著有些不著調,但想一想卻是如此,風清揚心智成熟,聰明絕頂,他微微一咀嚼就便明白了禁星的安慰之意,一般而言,隻有真正經曆過的人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雖不悲愴,卻是走心。
是啊,他風清揚在剛才的絮叨中雖然沒有講細致,但其中的主要心路曆程卻是袒露了出來,每達到一個位置,升到一個地位,以前的他都會沾沾自信,因為這便離他的強大更近了一分。
之所以強大,是因為他要再次來到日月寒潭,奪取這個功法,六年前,他的哥哥沒有成功,他親眼看到了死亡,這一次,闊別六年,他也看到了他哥哥的死亡。
不同的是,第一次是他哥哥測試的時候帶他進來的,在來到這裏之前,他好說歹說讓他同意,不曾想,就是因為這個小小的要求竟是讓他的哥哥命喪黃泉,也許就是因為他這個包袱。
另外一點就是他哥哥沒有成功的事情,他做到了,而此刻,這讓人趨之若鶩的功法正安靜躺在他的手心上。
想著想著,他不禁悲從中來差點再次潸然淚下,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從不在意世俗的眼光,要不然他也不會去為了獲得力量甘願去做別人的刀子,最鋒利的一把刀。
別人把他當做磨刀石,其實,他也是這般想法,磨礪自己,砥礪自己的武道修為。
葫蘆呈暗紅色,上麵符文密布,禁製很多,活脫脫一個魔盒。
六年時間,兩個人,兩兄弟,為了這個東西,都失去了最為寶貴的東西:
他摯愛的兄長失去了生命,而他,則是失去了自己的青春。
得到了又怎麼樣?
就仿佛是一位多年苦心孤詣的複仇者,在潛伏了六年之後開始複仇,在腦海中幻想了無數次,竟是被一招得手,這個時候,複仇者就會迎來人生的第一次心靈空虛,而且是最大的。
大仇得報,心靈空虛,就會產生一種生無可念的思緒,當然隻是個人的情感,但也不排除這其中的精神支柱,若是塌下,不是說重建就可以重建的了。
需要時間來磨合,另外就是定一個目標,所以他才會問人究竟是為了什麼,抬首問禁星,又何嚐不是在問天,問自己。
禁星一語驚醒夢中人,風清揚一怔之下心中多了一個想法,似乎可以不為了別人而活,求道問天路,怎能不為了自己?
一息兩息,陣陣一刻鍾的時間,風清揚放聲大笑,似乎想明白了,笑聲中有著無盡的灑脫之意。
求自在之人往往不自在,這個理他懂,這個時候他卻是悟出了另外一則,這人呐,走走停停才是道理,豈有事事順心的?
簡單的東西往往需要個人很長的時間去明悟,心結已解,他緊了緊手中的葫蘆,毫不猶疑地將其扔給了禁星。
禁星一驚,疑惑無比,但還是接了過來。
“給你了,我也遵守了我的承諾,你我兩清。”
風清揚話落,就站起了身軀,地上的吳邪不知被風清揚用了什麼手段,竟是沒有了絲毫的力氣,整個人猶如一團亂泥一般扒拉在地上。
禁星點頭,男人與男人之間,除了朋友,最熟悉的就是敵人了。
他不熟悉,卻是可以懂風清揚的情感,他笑道:“走吧,是時候走出寒潭了。”
就在眾人以為塵埃落定的時候,空間劇烈激蕩起來,大地碎裂,道道溝壑刹那之間縱橫交錯,參差不齊。
虛空震蕩,伴隨著一聲大喝,一個人影從空中霸道侵入。
眾人如臨大敵,紛紛刀劍出鞘,眼神警惕。
來人正是外界的男人,也是天樞子旁邊的絡腮胡,月白色長袍鼓蕩飄飛,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個時候以這樣的方式來到這裏,動機以及心思根本就不需要去推測。
禁星眼神眯了起來,右手拇指在刀柄上不住磨挲著。
絡腮胡雙腳落在地麵上,身上也收起了氣機,碎裂勢頭一頓,狂風也開始停歇。
丹成境的氣息!禁星大驚,若是他一人在這裏,他有方法可以逃出去,可目前靈芝等人都在這裏,他不是位心情歹毒冷漠的人,因此,他不忍更是不願意。
他注意到了風清揚,在來人從空中降落的時候,風清揚就開始腿腳不穩。
那是恐懼,對於能傷害自己的人物的恐懼。
“拜見大人!”
沒有絲毫猶疑,風清揚雙膝跪在地上,低首匍匐。
大氣不敢踹,靈芝扯了扯禁星的衣袖,眼神擔憂,他生怕禁星一言不合就起了衝突。
危難當頭,禁星也不是無腦之輩,在不清楚身份的情況下,他不好說什麼,等待,就是他最好的應對方式。
“你就是大鬧朝陽城的主事金星?”一來就是帶著責問的語氣,來者非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