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辦公室的電話響起時,我正在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接起電話,還未等我開口就聽到阿玫略顯低沉的聲音,“我剛下飛機。”
“嗯。”我答應了一聲後,將電話夾在耳邊,繼續收拾東西。
“你的手機一直關機。”阿玫繼續說道。
“嗯。”我繼續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應著。
是的,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可是我仍無法接受事實,無法接受外界對我的打擾,所以,這段時間我關了手機,不想被外界過多地打擾。
“我很擔心你!”阿玫又說道,聲音有些沙啞。
我再也忍不住了,隱含在眼眶裏的淚水頓時嘩然而下,握著聽筒的手開始顫抖起來。
但最終我還是忍住了哭聲,隻讓哽咽止於喉嚨。
眼裏流著淚,頭不住的點著,因為此時的我很需要阿玫這樣的一句話,同時我也相信她說的話是真的。
阿玫是我大學畢業之後來到深圳打拚幾年來積累下來的唯一資本—唯一的好朋友。她是懂我的,我也了解她,我們彼此之間不需要太多言語,所以我相信她對我的關心和擔心是真的。
等我平息了一會兒,阿玫又說道:“我們見一麵吧。”
“好!”我應聲而答。
雖然我知道,此刻阿玫身邊肯定有一個人也很想要她的陪伴,但我還是沒有僑情地推諉她的相邀,而是用哽咽的聲音爽快地答應了她。
因為我無法拒絕,因為此時無助和孤獨的我,真的很想有人陪伴。
果然,話音剛落我便聽到電話裏又響起阿玫細碎的聲音:“喂!今天晚上我能不能跟你借一下我自己?”聲音帶著小小的歡愉和撒嬌。
一會兒後,再次響起阿玫小聲的感激而又歡快的聲音,“謝謝你。”
我能想象得出,定是她身邊的那位,坐在駕駛室裏,對她側身莞爾一笑,然後做出一個OK的手勢,答應了她無理的要求。
阿玫經常跟我講述她的那位,溫文爾雅,無論她提出多麼不合理的要求,他都會寵溺地答應她,這樣的表情和動作,阿玫跟我描述了無數次,所以即使隔著電話我也能想象得出來他對阿玫的寵溺和阿玫的甜蜜。
“七點半,老地方見。”阿玫在電話裏說。
“好。”我應道,然後掛了電話。
在辦公室裏略待了會兒,我便整裝出發。
即使全世界拋棄了我,我也不能拋棄自己,這是我來深圳開始打拚起,便送給自己的話,所以無論何時何地,我習慣了要將自己整理得很好。
七點半,當我坐在藍魅咖啡廳時,深圳的夜幕也還沒有完全降臨,街上的行人擁擠和匆匆,咖啡廳裏人不多,我選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並為自己點了一杯熱咖啡。
安玫晚到了十分鍾,她來的時候,我正雙手捧著冒著熱氣的咖啡杯,以最貪婪的姿勢吸收著咖啡的熱度。
十月初秋的深圳一點也不冷,但我需要溫度。
阿玫坐下,伸手就握住了我放在桌麵上的一隻手。
“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她沒有為她的遲到跟我道歉。我和她之間從來不需要這些客套的話,這麼多年,她等了我多少次和多少時間,我等了她多少次和多少時間,我和她都不記得。
我動了動身子,拿起湯匙攪動了一下咖啡,對她笑了一下,問:“你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