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那年他十七,我十六(1 / 1)

毛小舜的骨灰盒一直放在客廳裏的電視櫃上,一個很顯眼的地方。

在毛小舜被火化後他父母就提出要將他的骨灰帶回老家,當時的我被所有的狀態弄蒙了,隻知道一味的搖頭,不知道說任何話,所以在所有的親朋好友的眼中,我是一個傷心欲絕,舍不得亡夫骨灰離開的悲痛女子,所以,他們最後討論的結果是,讓毛小舜的骨灰再多陪我一段時間。

是的,那一刻,我很悲痛!可是,我悲痛的不是毛小舜的離世,而是,他離世時,他身邊的人為何是明張影!

我寧願是我啊!

不是因為我願意替明張影去死,而是因為,毛小舜曾經答應過我的啊,要與我生生世世,生死不相分離的啊。

手裏拿著電話一直默默無言,但最終我還是點頭答應了兩位老人的要求。

毛小舜的骨灰放在我這裏有什麼意義呢?

放下電話,我幾乎是以爬的方式從沙發上磨蹭到電視櫃旁,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手觸摸著墨黑的盒子,也是冰冷的。

“毛小舜啊毛小舜,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趴在櫃子上,已經泣不成聲。

漆黑的夜,在我泣不成聲地嗚咽聲中蔓延,我明明應該是痛恨毛小舜的,不是嗎?

可是,在無盡的漆黑裏,我抬起淚眼,看到的仍舊是我和他初相識時,他憨直地望著我笑的笑臉,那麼溫暖,那麼直抵我的心扉。

我和毛小舜的初相識,是在我們最好的年齡裏。

那年,他十七歲,我剛剛十六歲。

我一向是自詡出生書香之家,從小學到高中成績又一直很好,外加我的外貌也是清純可人的,所以我向來清傲,喜歡獨來獨往,對班上早早就出現的早戀的萌芽不屑一顧。

我是誰啊?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書香女子,豈能早早就將自己的感情交付。再者,看看身邊,有哪樣的男孩能入得了我的眼?

我們的高中是在江南的一座小城裏,我和毛小舜,以及所有的同學都是生活在江南的這座小城裏。這座小城得益於中國改革開放的好政策,湧現出了一大批很有錢很有錢的人,被稱作土豪,班上有很多同學的父母便是土豪。當然,也有很多同學父母是如毛小舜父母那樣,下崗再就業的小個體戶經商者,所以那樣的班級,穿著光鮮名牌的富二代的同學很多,像毛小舜那樣一般普通工人家庭出生的同學也不少。

但是,像我這樣,論經濟,比不過土豪家庭,但又不會因為幾千塊錢的某件名牌上衣而縮手縮腳,精神財富超過他們N多倍的家庭出身,並且成績、樣貌還樣樣名列前茅的的女孩,還真的不多。

所以,我一直覺得自己是鶴立雞群,飄然絕世的佳人。

況且,我自小就被冠以是一個綿裏藏針的小精靈,善於與人溝通和處理事務,所以,我從不與人計較的自我天生優越感被同學們稱之為大氣和大度,我從不瘋瘋癲癲,但臉上永遠保持著燦爛的笑容,同學們說是溫婉,我也經常向班上的同學發號施令,但我輕言細語,同學們說那是幹練。

總之,高中的我,在老師和同學們的眼中,很優秀。所以,我幾乎從來沒有關注過像毛小舜這樣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