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方遊住在客房。
夏康寧和方簡住的,是當年夏家大小姐的房間。一成不變的擺設,纖塵不染的桌麵地板,讓夏康寧瞬間泣不成聲。
整整二十年,她憑著一股氣性,死咬著牙不肯回頭,不肯認錯,傷的全是自己的血脈至親,這個世界上最關心最疼愛她的人。
她無比慶幸,借著這次的契機,自己終於放下可笑的驕傲,回了家,沒有讓這場荒唐的堅持,鑄成這輩子都無法彌補的過錯。
第二天用過午飯之後,三個人就辭別了老爺子和兄長夏銘灃,登上了返回s市的飛機。
老爺子依舊神情肅冷不愛說話,直到看著他們一家三口過了安檢開始登機,航班緩緩升空,才穆然轉身說道:“你昨夜,可收到示意了?”
夏銘灃絲毫不覺得詫異,反而神情敬畏地回道:“這是在暗示我們,可以動用夏家的力量助他們一臂之力?”
老爺子幾不可察地點點頭,說道:“走吧。”
除了他們兩個,誰都不會知道,就是這番對暗語似的談話,已經注定了這場生死之戰,最終的勝負輸贏。
三月一過,四月打頭,宮袼每天都要忙到深夜才能回家。
此時外界尚不知情,璀璨已經徹底易主,沒有召開發布會,甚至沒有公示股權的轉讓書,一切都在悄無聲息中進行。
除了宮袂依舊每天按時到公司總部報道以外,宮袼已經一個月沒有踏足璀璨半步,所有事務都交給了他原本的助理和大老板派來協助公司正常運轉的代理總裁。
而他每天行蹤,也變得越發讓人捉摸不透。很多時候連各方安插的眼線,都不能準確摸清他的具體位置。
就像此刻,後麵幾輛不起眼的轎車,再次在同一個地方,跟丟了同一輛那輛黑色跑車。
而駕駛這輛跑車的主人,已經在幾個轉彎之後駛入了一處極隱蔽的郊外別墅。
別墅裏,大老板正在廚房鼓搗午餐,看到宮袼突然出現在客廳也不驚訝,反而優雅地笑著把手上的食物分了一份給他,“嚐嚐我新研究的菜色,給幾點有建設性的評價。”
宮袼眸色沉了沉,沒有說話,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拿起筷子嚐了一口。
“怎麼樣?”大老板得意地看著他,似乎認準了他會被自己的廚藝驚豔到。
宮袼神色如常地端起手邊的玻璃杯,一口水喝完才說道:“你們當初就是因為這個分手的?”
大老板的臉頓時黑了,椅子一拉坐下來,惡狠狠地懟他,“像你這種不會說話的板磚臉居然也有人看得上?不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吧?”
“大概是因為我做的飯,能吃。”
大老板怒極反笑,“既然您這麼能,彭局長那兒想必也不成問題了。請您出門右轉,好走不送,我這兒飯有毒,就不留您了。”
宮袼不慌不忙地舉起筷子,又挑一塊,細嚼慢咽之後給出了中肯的建議,“辣椒和鹽放多了,裏麵有蘋果和菠蘿就不要放醋,肉急火了有點柴,還要別的調料……我吃不出來。”
大老板滿意地笑了,把失敗品放到一邊,開始獻殷勤,“你會做飯吧?我在這裏不方便出去,下次你過來教我幾個拿手菜,我好慢慢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