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唇紅齒白,寬肩細腰,一身黑色西裝透著禁欲的精英範兒,卻麵癱著一張臉,正經嚴肅的樣子,倒像是來談判的,“宮先生你好,我叫景燃,風景的景,燃燒的燃。”
他把手上的禮物交給管家,微微躬身朝宮袼行了一個對長輩的禮節,聲音還是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冒昧前來拜訪,叨擾了。”
宮袼看都不看他一眼,端著茶杯目視前方,“是打擾了,楊叔送客。”
景燃仿佛沒有聽見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
楊叔用雙眼在兩人之間來回轉悠了幾圈,臉上有些為難。觀大少爺這副做派,這個人十有八九,就是二少爺的意中人。這要是真聽了大少爺的話,把人請出去,讓二少爺知道了,估計又得跟大少爺鬧了。
正在他左右兩難的時候,樓梯上突然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老管家頓時喜上眉梢,這下有救了!
梁韌還沒進客廳,就突然對上楊叔翹首以待的星星眼,腳下一頓,詫異地眨了眨眼,這才發現門口還站了一個人。
“怎麼了?”小人兒走到宮袼身邊,看著他明顯不善的神色,輕聲笑道,“楊叔怎麼不請客人進來坐?不知情的還以為,我們宮家就是這樣的待客之道。”
“哎!”楊叔重重地點了下頭,手臂前伸把人迎進來,“年紀大了,失禮了。還請景先生見諒,您請進。”
“打擾了。”
景燃走進客廳,朝對麵的夫夫二人微微躬身,“宮先生,方先生,晚上好。”
宮先生擺出一副未來家主的派頭,氣場全開,“有話就說,宮家不留外人吃飯。”
梁韌暗暗拍了拍他的背,給他順毛,轉而對站在一邊的管家笑道:“楊叔,你去廚房看看晚飯做得怎麼樣了,囑咐他們多添一副碗筷。”
“是的,夫人。”
楊叔了然地退出去,客廳裏頓時隻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小人兒正襟危坐,笑得格外討喜,對景燃說道:“景先生是來找宮袂的嗎?”
景燃從進門開始就一成不變的冰山臉上,在聽到宮袂的名字時,出現了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微妙變化。
他抿了抿唇,點頭道:“前天晚上發生的事,是我強迫了他,他是受害者。”
梁韌不以為意,繼續對著他笑道:“景先生,喜歡宮袂?”
景燃點點頭,沒有說話。
“景先生不用回答得這麼勉強,宮袂身材好,長得也好看,你又是喝醉了,擦槍走火是難免的。我們都不是不講理的人,不會因為你們糊裏糊塗發生了一場關係,就要求你對宮袂負責。”
“我們不會這樣作踐他。”梁韌笑著變了變臉色,“更不會讓別人有輕賤他的機會。”
“我沒有!”景燃想都沒想,直聲反駁道,“我沒有輕視他的意思,也不是因為內疚,才想要對他負責。”
“可是你現在這樣模棱兩可的表現,給我的感覺就是,你在可憐他。”
梁韌定定地看著他,桃花眼裏帶著從未有過的淩厲和威嚴,語重心長地說道:“宮袂雖然平時看上去嘻嘻哈哈的,好像什麼事都不會過於介懷。但是他對於感情的態度,一直小心而慎重。由於年少時的一些經曆,他在遇到你之前,從來沒有讓任何一個人走進自己的生命。如今他認定了你,就是已經在心裏把最壞的打算都做好了。在設想好所有惡果之後,他還是冒著被你傷透心的風險,選擇一條路走到黑,那就是你在他心裏,值得被這樣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