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震這次沒說話,靜等著皇上笑著。
等到出去,沈震還有些恍惚,自從皇上登基,有多久沒叫過他嶽丈大人了,現今卻沒想到隻是提出了一個小小意見便是聽到了皇上這句話,君威難測,如此,也不盡然。
想到這個提議,沈震難免想到處在宮中的女兒,當初沈震就不看好正德帝和沈靜蓉的婚事,兩人當時是兩情相悅,可以後呢?皇上登基了呢?時間一長,誰還能保證這份感情不變質?
沈震一向疼這個小女兒,小女兒卻是一心一意要嫁給正德帝,皇後現在得寵是不假,誰又能保證她一直得寵。
當初為了不讓皇帝猜忌沈家,從皇後嫁過去沈震便淡了和皇後的聯係,果不其然,在正德帝登基以後對這種狀況很是滿意,以至於後來皇後自己也是默認了這種情況,比起韓貴妃頻頻和本家聯係的樣子,皇後他們如此的確安全許多,但同樣沒有本家的打點,日子又是如此好過的?
錦雲便是沈震安排在皇後身邊的人,不過現在看來,皇後似乎有哪裏不一樣了,要不然,怎麼會傳出消息來,讓他向皇上進言呢?
不錯,這個主意正是皇後派人想他傳的消息。
而且不隻是皇後,就連他那個外孫女也不是表麵上看來的這麼簡單!
沈震歎了口氣,急步往城門趕去。
而此刻,翊坤宮。
“母後,你說外祖父那裏能勸服父皇嗎?”景玉百般無聊的看著皇後,一會兒擺弄擺弄頭發,一會兒擺弄擺弄眼前的茶杯。
“你呀,可小瞧你外祖父了!”皇後好笑的刮了刮景玉的鼻子,看著景玉皺著眉頭又不敢躲的樣子更是笑的開懷。
“母後!”景玉看著皇後笑成這樣有些惱怒。
“好啦好啦,母後不逗你了,看你也坐不住,前些日子你五妹來請安的時候還念叨你呢,去看看去!”
“五妹?小樂兒?她不是和宋菱悅一塊拜師學藝了嘛!”景玉一臉疑惑。
“學藝就不能回來了?”皇後歪了歪頭,“不止你五妹,就是宋菱悅過些日子也該回來了!”
“那我去看看!”景玉跳下椅子,打了聲招呼就往外走去。
“這孩子。”皇後無奈的搖了搖頭,笑的一臉寵溺。
這些事雖是景玉告訴皇後的,但把事情交給沈震辦的決定卻是皇後自己下的。
一直以來,皇後總以為隻要和母家淡了聯係就不會被皇家猜忌,可事實呢?沒有母家支持,她可能連自己是孩子都保不住,更遑論得寵,與皇上恩愛一生,從景玉的夢境裏看來,饒是她小心翼翼最後也不過是被人害死的下場。
如今她倒是想明白了,她的依靠始終隻有她的母家,皇上的寵愛又能堅持多久呢?再信誓旦旦的話語不也漸漸被人淡忘了嗎?
就像當初正德帝求娶她時是如何的情深意切,到現在皇後都還記得正德帝為自己做了多少。
太後和韓家關係甚密,她中意的兒媳是韓貴妃,當時正德帝力排萬難娶到了她,到現在不也是喜愛她做出來的表麵功夫嗎!
反倒是太後,除去一開始的氣悶,再想開之後反倒對她不錯,就是韓晶兒得寵那會兒六宮大權也牢牢掌握在皇後手中,這一點太後功不可沒。
……
大軍行至城郊已接近晌午,正德帝來了以後就帶著文武百官靜靜等著,隻是像皇上還有座,文武百官可就沒有了,一個個都站在大太陽底下,饒是天氣不熱,頂著頭曬也受不了,武將到還好些,文官可就遭殃了!
一個個搖搖欲墜汗如雨下,臉色蒼白是仿佛摸了一層麵粉,反倒是年紀較大的韓方晏看起來最好,麵不紅耳不赤的站在那,一派淡然文雅。
他們不動,底下的人也就不動,如此最輕鬆的出了那幾個武將和正德帝,就數韓方晏和外圍的百姓最為輕鬆。
又不知過了過久,所有人都腳下突然傳來一陣震動。
“來了!”正德帝眼前一亮,裏麵站起身來,“傳令!擊鼓!”
“是!”
傳令兵迅速應是,小跑著登上城頭,“咚!咚!咚!”震耳的鼓聲接連響起,配合著那陣陣響動擊打在每個人都心上,瞬間,所有人沸騰了!
緊接著一匹黑馬從門中飛奔而來,“噅律律!”馬上之人猛的拉直韁繩,翻身而下,跪在了正德帝麵前。
隻見渾身帶著風塵和冷凝氣息的人身穿將領鎧甲,目光深邃,緩緩開口卻擲地有聲道,“臣藍遠山參見皇上!幸不辱命,帶軍回朝。”
“好!”
下一刻,城外的軍隊也行至門前停了下來,齊齊半跪道,“吾皇萬歲,大景萬歲!”
一時間,氣吞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