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不管,場麵話也是的說兩句的,要是一點都不表示不得讓底下人都寒了心?
於是韓方晏想了想,開口說道,“啟稟陛下,李侍郎也是一片赤誠,隻是一時想岔了!”
這話說的和沒說一樣,但在正德帝耳中可就不是這麼回事兒了!
疑鄰盜斧,之前正德帝心中埋下了對韓方晏懷疑的種子,那麼不管韓方晏說什麼正德帝隻會把他往壞處想。
赤誠?挑戰他皇帝,皇室的威嚴就是赤誠嗎?好!真是他的好臣子啊!
“赤誠?丞相也覺得,那蝗蟲是代表著朕?還是說丞相覺得朕就是個暴君?”
“臣,不敢!”韓方晏聽到正德帝滿含怒氣話,心中一凜,立馬反應了過來,還哪敢再多說什麼!
“不敢?不見得吧!”正德帝冷哼一聲,卻也沒在這個話題上糾結下去,直接摘了那上折子的官員的烏紗帽!罪名嘛,就是藐視皇權!
……
景玉這邊還不知道自個兒父皇在京中已經把發麻給解決掉了,不過就算是知道了,景玉此時也無暇顧了。
因為,南疆的軍隊,動了!
天近午時,正是一天中最炎熱的時候,南疆人發動了進攻。
原本因幹旱而龜裂的大地又被鮮血浸染,從城牆之上居高臨下望去,隻見黃色土地上一塊塊發黑幹涸的汙跡,惡心的跟狗皮膏藥一般,殘破的刀戟盾牌和數之不盡的屍首被遺棄在平原上。已經兩次攻城卻無存進之功的南疆士兵就守在城外十裏的地方。
南疆的將領名為蠻爾,之見他一馬當先,迎著猛烈的日頭,遙遙看著這座令他铩羽而歸的城牆,眸中發出跟惡狼一般幽綠的光芒。他伸手摸了摸臉上的血跡,指著那城牆惡狠狠說道,“我要推了那道牆,我要將那城裏的百姓殺光,喝他們的血,吃他們的肉。方能祭奠我南疆死去的戰士。”
他身後的將領們緊接著眼中閃過一絲懼怕,卻沒人說話。
蠻爾又問:“我們的糧草還剩下多少?”
一位看起來拿過半百的將領沉吟片刻,開口說道:“不夠十日的了。”
聞言,蠻爾臉上閃過一絲猙獰,幽幽說道:“攻城吧!若是三天之內我們就不能攻下這座城池,到時候,王一定會派蠻骨過來,到時候別說女人,就是一點殘渣我們也撈不到!”
蠻爾身後的人聽到蠻爾如此一說,皆是精神一震,原本恐懼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猙獰和貪婪!
另一廂,城牆上戍衛的宋遠明等人也遙遙看著南疆人駐紮的地方。同遠道而來且糧草不足的南疆大軍相比,固守在城池當中以逸待勞的邊境將士們要稍微輕鬆一些。至少,這兩場攻防戰下來,邊境大軍還沒什麼傷亡。
這還要多虧了景玉。
若不是她帶來了如此多的災民,他們還沒有這麼多的箭矢滾石!
想到這裏,宋遠明微微讚歎道:“幸好當日公主殿下有遠見,我等戍衛起來,要輕鬆許多了。”
一旁景玉聽了,但笑不語。
倒是原邊境大軍的統帥接口說道:“南疆大軍是因為同樣遭受了旱災才會進犯我大景,他們的糧草一定不多。我等無需開門迎敵,隻要這般堅守下去,南疆人會堅持不住的。”
“不錯,不過還是小心為上!”宋遠明點了點頭,示意眾人各回崗位。
看著眼前這些將領,景玉不由想起了前世朝堂之上。
大景建朝百餘年,如今正是吏治清明,百姓康泰的時候。須知亂世重武將,盛世眾文臣。又有文官世家一脈不斷鼓動,因此這幾年文官的地位比先前更高了,平日的言談舉止也學足了清高自詡。
他們身為文官,不通兵事,庶務方麵也不見得多麼精通,卻很看不起這些以生命保衛國家的戰士。總認為這些將士不過是粗鄙之人。景玉前世也有這種想法,今世對此卻是嗤之以鼻。
正所謂賤人就是矯、情,一邊盡享著戰士們用性命拚出來的安穩康泰,一邊又鄙視這些將士舉止粗蠻,手染血腥……
尤其是後來景安提出的提高文官地位,打壓武官!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啊!大景如今算得上危機四伏,他怎麼敢!
到現在,景玉不得不說,前世正德帝不考慮景安是對的,可惜她當時讓豬油蒙了眼,一意孤行扶持景安,卻不想想,他景安連楚煜時這種戰功卓著,又不貪權的人都嫉妒,都時刻想著迫害人家,若真的有朝一日做了皇帝,大景又會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