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辰看了眼場中嬌羞激動的塔娜公主,又看了看麵帶笑容的正德帝,又有難掩滿眼恨意的韓妃娘娘,再看了看神色淡然,不以為然的皇後娘娘,若有所思的勾了勾嘴角。
而在女席一邊,景玉也看到了妃嬪之後,低調安靜的坐在韓妃下首的茯苓。
景玉之前聽皇後說起過她,算起來當初正德帝禦賜時皇後和沈家的危機,還多靠了她的幫忙!
景玉前世也曾與茯苓有過一麵之緣,那個時候的茯苓可算得上是清高冷傲,偏愛素雅,如今的她的妝容愈發精致,衣飾愈加華美,顏色鮮亮的衣衫珠寶襯得茯苓容色越發嬌媚,隱隱間竟然還有一種放誕明媚的氣韻。
景玉不由得皺了皺眉,不覺就想到了之前入宮探訪皇後娘娘時,皇後娘娘漫不經心的一句“什麼清白的良家子,床笫上卻很放得開,很得陛下喜歡”等語,心下不覺一怔,有些無語的搖了搖頭。
宮裏那有什麼單純的人呢?
酒過三巡,在場眾人漸漸的也放開了,加上正德帝高興,氣氛也就愈發的活躍了起來。
景玉卻是越來越不耐煩了!
不知道是不是經曆過一世的緣故,景玉看到過在場許多人不同於現在的一麵,一時間有些意興闌珊。
藍玉辰坐在景玉的身旁,突然開口問道:“怎麼?不喜歡?”
景玉回過神來,隨口笑道:“沒有,隻是太長時間沒參加這種宮宴了,有些不適應。”
藍玉辰微微一笑,開口說道:“你若覺得無聊,我陪你出去走走,也散散酒熱。”
景玉莞爾一笑,頷首應道:“好。”
於是兩人窺著眾人不曾注意,躡手躡腳的離席而去。待兩人走後,皇後娘娘看著空無一人的席位,開口笑道:“到底是年輕夫妻,更加的溫柔繾綣,恣意風流。”
正德帝帝聞言,順著皇後的話也打量了兩眼,隨口笑道:“他們兩人能如此情意纏綿,也是他們的造化。”
“可不就是嘛!”皇後接口說道:“正所謂寧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說的也就是如此了。”
說完正德帝和皇後娘娘娘娘相視一笑。
一旁韓妃簡直咬碎了一口銀牙,她本以為正德帝看到景玉和藍玉辰二人不尊禮法,皇宮飲宴竟也敢借口離席,私下相處會不高興,結果卻沒想被皇後一句話勾得正德帝又想起前塵往事,不覺恨恨的扯了扯絲帕,麵上卻依舊不得不裝作一副溫順的模樣。
哼!不過是個不能人道的病秧子,有什麼好羨慕的!
韓妃在心裏暗暗啐了一口,之前她可是都打探清楚了,藍玉辰根本不能人道,也不知道他們得意個什麼勁!
這麼想了一番,韓妃送算是順了氣,可看到一旁新晉妃子塔娜,韓妃的臉又黑了下來!
……
不提席上眾人如何心懷鬼胎,針鋒相對,卻說藍玉辰與景玉二人起身離席,一路逶迤行至禦花園中。如今恰是春意盎然,園中百花盛開,姹紫嫣紅,各種各樣的花香撲鼻而來。
景玉享受般的吸了一口帶著花香的空氣,微眯著眼睛看著麵前的爭妍鬥豔,開口笑道:“這宮裏頭的花草俱都是外頭上貢的稀世珍品,名貴異常。自然花匠們照料的也極為細致。如今花開正豔,其形容果然比外頭的更好。隻可惜,太過於修飾表象,反倒沒了外頭野花野草的勃勃生機,更遑論迎接暴風驟雨,傲雪淩霜。縱然再精致,也不過是把玩觀賞的玩意兒,無甚大用,還須得花費心思料理。”
藍玉辰聽完,哪裏不知道景玉指的是什麼,笑了笑,回道,“如今這滿園子的嬌花嫩草之中,陡然出了這麼一顆塞北來的格桑花。真不知這格桑花能否適應大景的水土,開花結果。抑或者被滿園子的牡丹芍藥給擠兌的日漸衰枯。”
“衰枯也好,盛開也罷,道不同不相為謀,若我不是這大景的公主,說不定也會佩服塔娜公主的有勇有謀,能進能退,隻可惜……”
景玉話沒有說完,藍玉辰卻是很明白,景玉後麵的意思。
隻可惜她們是敵人。
“有什麼好可惜的。”藍玉辰搖了搖頭,“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不是她死就是我亡,早晚都要對上,我們有何須糾結,將所有苗頭都扼殺在繈褓之中才是正理!”
景玉淡淡的瞥了藍玉辰一眼,莫名的有種想調-戲的衝動,便開口說道,“駙馬倒是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啊,若是讓世人知道俊逸公子是這等人,恐怕得有不少妙齡女子傷心了。”
藍玉辰莞爾一笑,一語雙關道:“我從來不愛鼓搗花草,因此這花開花落自然不與我相幹。至於這惜玉,莫非殿下感受不到為夫的惜玉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