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後後總共曆時一個月,科舉舞弊案總算是落下了帷幕。不少跟在極為皇子身後的官員紛紛落馬,但好在科考結束,又有著大批的學子們補上這些空缺,不管如何,朝中實力算是來了一個大清洗。
說起這批學子們,景玉也是拉攏了不少。
若論起收買人心之策,景玉自覺不會差於旁人,景玉雖然不是平民出身,卻也能了解清貧之人所想所需,所以在上一世,景玉憑借這種體貼入微,周到細致的關懷拉攏無數寒門子弟。隻可惜當時的她將大半精力都放在幫助景安籠絡世家勳貴身上,對於寒門子弟的拉攏援助隻是隨手而為,並未真正用心。這輩子她吸取教訓,自然不會重蹈覆轍。
況且今世景玉的優勢更加的明顯,別的不說,單是景玉滅蝗舉動,就吸引了不少的人前來投靠,而且都是些銳意進取,敢做敢想的少年郎們!
既然接受了投靠,那便要給一些甜頭才行,景玉沉吟片刻,想了想這時候天色以過午時,早上的大朝會想來也該散了,便換了出外的衣衫冠帶,進宮給正德帝請安。
原本這大朝會景玉也是能參加的,但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況且現在正處於風口浪尖,景玉沒必要去做這出頭鳥,因此就跟正德帝告了假。
正德帝在接到通報時竟有些意外,這才隔了多大一會兒沒見,這怎麼就又來請安了?
經曆了之前一事,正德帝和景玉之間的結也被解開,平日裏的相處也就隨意了許多,自然是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的性子,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道景玉又有什麼鬼主意了!
想到景玉時不時弄出的一些叫人意外的小動靜,正德帝饒有興味的挑了挑眉,吩咐一旁侍立的魏公公,親自將人引進來。
少頃,景玉安靜入殿,躬身叩拜道:“兒臣景玉見過父皇,父皇聖安。”
正德帝笑著讓景玉起身,開口調笑道:“父皇這才剛剛下了朝會,玉兒怎麼就來了?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陪陪駙馬嗎?”
“父皇!”景玉嬌嗔一聲,不妨正德帝促狹至此,臉都不自覺的紅了,旋即說道:“父皇,兒臣陪他幹嘛!兒臣這不是想父皇了嘛!”
“可別這麼說!”正德帝連忙擺了擺手,“朕還不了解你呀,什麼想父皇都是借口!”
“父皇!”景玉聞言不依了,跺了跺腳撒嬌道。
“好了,好了,不逗玉兒了!”正德帝也知道人不能逗過火,便開口轉移了話題,笑眯眯說道:“說吧你有何事?”
景玉抬眼看著正德帝,支支吾吾道:“其實是有件事情請父皇幫忙。”
“哦,很少有人開口請朕幫忙辦事的。”正德帝覺得景玉這話新鮮,不覺笑道:“你膽子倒是不小。”
景玉嘿嘿一笑,露出些許羞赧。
正德帝難得跟人聊的這般輕鬆,尤其聊天的對象還是自己最疼愛的女兒,於是便神態愜意的擺手笑道:“有話直說便是,衝著你這份膽量,隻要朕不為難,允了你就是。”
景玉聞言,直接撇了撇嘴,隻覺得正德帝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這天底下的事情有多少能讓父皇覺得為難的?或者說這天底下又有多少事情是父皇覺得不會為難的?”景玉小聲嘀咕著,趁著正德帝沒聽見,便趁熱打鐵道,“這不科舉剛剛結束,除去那些個金榜題名的舉子們外,落榜的進京趕考的學子,參加明年恩科的舉子士人人也有不少,這不兒臣就想著,得找個辦法安置他們才是。”
“哦?”聽著,正德帝抬眼看了看景玉,若有所思。
景玉繼續往下說著。
“兒臣打算辟出一個幽靜的院子,用來安放一些經史典籍,以及曆年科考的考題問卷並錄取進士的案卷來,免費為前來的舉子士人開放。這樣不就能讓前來的士子們安心讀書了嘛,又能先是父皇的恩德,可謂是一舉兩得。”
聽完,正德帝深深看了景玉一眼,半日不語。
景玉卻是一直維持著一張天真熱忱的笑容,紋絲不動。
最終正德帝開口說道:“開放曆年考題並士子案卷給未考中的舉子研習,這可是我朝建朝以來,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就是沒有過先例,兒臣才讓父皇幫忙的啊!這件事情於國有益,於父皇也是無害。”景玉話說得很是直白,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就把事情的利弊和正德帝說了個明白。
“我大景朝科舉納賢,雖然明麵上講得是不分貴賤,不分世家寒門。然則世家綿延幾代,家中藏書甚多,平日耳濡目染的機會也比寒門子弟多矣。如今兒臣想出這個法子來,也無非是想給寒門子弟一個進學研習,結交朋黨的機會。相信若此事能延續下去,將來寒門一脈必定能擰成一股繩,用來牽製世家,最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