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不是賢貴妃當初這麼做的話,景沐當初也不會差點瀕臨死亡,若非是由景玉相救,就恐怕現在他早就成了一抔黃土。
可以說,景玉就是他的再生父母。
如此,他放棄了皇位,一心一意的扶持景玉,這也就沒有什麼了。
但是顯然眼前這些人好像沒有這麼高的覺悟,他們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找來的自信,竟然會覺得自己當初這麼被對待,如此來說幾句好話自己就能聽他們的話,乖乖為他們做事嗎!
而且剛才那個人眼中閃過的殺意,他不是沒有看見,真是搞笑,連做戲也不做全套!
竟然眼中還敢暴露出自己真實的想法,真當他不敢殺了他嗎!
就在剛才的一瞬間,景沐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或許靠著這個人退兵,並不需要拉攏過來這個人,如果這個人死了一樣可能達成效果。
對於東夷人,景沐根本沒有任何的憐憫之心,就是之前他母妃沒有出事的時候,景沐也從來不把東夷人當作自己的親人。
這些人始終都是蠻夷,讓自己身上流淌著的血有他們的又如何!
他是大景人,從始至終都是大景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就像是藍玉辰他們一樣,同樣有著番邦蠻夷的血統,可是,在他們的心中,自己始終都是大景人,那些國家與他們有何幹係!
“閣下,你未免也太過自信了吧?讓我進軍營裏說這些話,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景沐打定主意以後,反倒一改之前的冷臉,如今卻是噙著笑,隻是笑容中並未帶多少溫度。
景沐倒話直接令那個人臉色一僵,顯然是沒想到景沐會直接將心裏話說出來,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話。
不過到底是領兵多年的將領,且不說帶兵打仗的能力如何,但是卻是浸-淫朝堂許久,對於這些事情略微一想也有了對策。
“小沐,我知道你心裏怨我。”那人直接歎了一口氣,顯然還是打著親情牌的主意,“你母親那裏我確實是對不起他,可是我們也沒辦法呀,你知道嗎!雖然在東夷之中我們也是屬於貴族,可是地位並不如所見的那麼光鮮亮麗,事實上我們也是苦的很啊!”
“哦?是嗎?”景沐笑得越發溫和了起來,“那,這事與我有何幹係?”
“你!”那人對於景沐的油鹽不進,顯然是升起了一絲怒氣,雖然好像還因為顧慮著什麼,強行壓製著自己的這種心情,但是在言語之間卻是難免帶上這種語氣。
“小沐!是你的親舅舅,你身上流著的血有一半是我們東夷的血,家族有難,那你就忍心在這裏袖手旁觀嗎?”
說到這裏,景沐總算是明白了,為何從一進來這個人就有恃無恐的在這裏跟他打著親情牌,還不斷訴說著自己的家族是如此如何的悲慘,強調著他和這東夷的聯係,現在景沐可總算是明白了。
這敢情是在這裏把他當傻子一樣耍呀!
東夷長久避世,對於這中原的了解還僅停留在多少年前。
但是無論是多少年前中原有一點事不曾變過的。
那就是滿口的禮義仁德。
看看那朝廷中的大臣就可以知道了,每次打仗之前,不管是誰對誰錯,重要理論一番這仁義道德上有是否有違天和。
最後非得爭出個上下之後政令才能實行,倘若他這次要不是因為多方麵的因素,恐怕也沒有這麼順利,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出兵。
所以這個人有如此想法,倒也可以理解。
這才是景沐覺得最可笑的事情。
正所謂沐猴而冠,一個猴子不管他穿再華麗的衣服,它始終都是猴子,也不可能變成人。
無論這些東夷人如何覬覦著中原的地域,如何學習中原的禮儀,可在他們的骨子裏始終都是未開化的蠻夷。
無論怎麼學,都永遠不可能像他們一樣,知道真正的仁義禮智信是什麼東西!
更加不會知道,什麼叫做做人的基本。
這個人出發點倒是沒錯,滿口的都是家族利益,都是他與他們的親緣關係,可是有一點他們卻忘記考慮了。
在一切的仁義道德之上,還有這兩樣東西。
一是財富,一是權利。
這兩種東西可以放在一塊兒和稱作利益。
權衡利弊,哪怕是個傻子,恐怕也不會選擇背叛大景,投靠東夷這個不成氣候的東西!
何況景沐與他們還有著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