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處遷下的水渠,河水在木製的溝渠中潺潺流動,一直到澆灌到花園為止。常年處於暖陽中的伊索斯,能夠將花園變成一個一直活著的地方。來自瑞文斯頓的雪蓮果,葡萄,以及常青樹苗,這個花園就是約瑟能夠放鬆自己的地方。
那個身影終於從土地中抬起頭來,手上都是泥垢,腳邊還放著雜草。易亞笑著,比暖陽更讓約瑟感覺到溫暖。“沒有人告訴我你要回來。”易亞的語氣當中帶著激動,但她俏皮的性格讓她自己試圖平靜下來。約瑟禁不住想,即使自己不在,她也能夠讓自己開心起來。
“因為就沒有人讓我回到這裏來。”約瑟走過去,抱著她。
他看著這個花園,徜徉其中,花果,樹木,常青樹的樹苗引起了他的興趣,因為那片土被一遍遍的翻起又蓋上。“那是什麼?”約瑟指著常青樹樹苗。
“鬼武士始終在這些地區活動,每一個陣亡將士的墓上,都應該種著一棵常青樹。”
約瑟走過去,觸摸那些嬌小的樹枝和葉子,它們好像不能曆經多少風浪。“它們如此小,如此孱弱。”他忍不住說。
“它們會長大的,總會長大的,然後可以蔭蔽勇士的墳墓。”
約瑟點點頭,他想起了那麼多的墓,在高溢雪山上的,羅蘭的,那些在野外戰死的士兵的。他們就在一個地方埋下,沒有堅固的石頭,甚至沒有鮮花,說不定一場山洪,就會讓他們的白骨露出來。但是,在一個戰場上,能夠暫時的擁有一片安靜的土地,已經是相當的奢侈和安詳。
“那我們需要多少常青樹啊,我們需要多少常青樹啊。”約瑟站在那裏,看著生機勃勃的樹苗,他有一點憂傷。
易亞試圖調走他的注意力:“這次回來會待久一點了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需要等到我找到一些東西。”
“國王馬上就會回來。現在伊索斯是瑞文斯頓的前哨陣地。”
“哦,戰事完了嗎?”
易亞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約瑟喜歡這種笑,能夠讓他忘記煩心事,能夠讓他忘記死亡和現實。“你應該去問你的作戰參謀,而不是一個種著花園的女人。”
約瑟點點頭,準備走去:“誰讓這個準備打仗的男人這麼愛你。”
他繼續走著,即將遠離她的視線。
“約瑟!”
“嗯?”
“你能回來真好。”
“我知道。”
“真的,你回來非常好。”
約瑟這次沒有再做出什麼應答,他知道,他錯了,所有那些他離開的日子。易亞都在為自己擔憂,都在想象自己不再或者不能夠回來的模樣。也許,那些常青樹中就有一棵屬於他,屬於他的墓。
“照顧好的你樹苗,晚上我們再聚。”
作戰參謀顯然沒有預料到約瑟的出現,他和侍從正在推動著各國部隊的範疇,推算著今後的作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