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跟她在一起，我會一生一世都愛她，護她，絕不會讓她再受傷害。”
萬俟悠揚語氣堅定，但是雙手背負在身後緊緊相扣，汗水卻冒了出來。如果他不答應，他有勇氣待駱淩語私奔，可是他卻沒有勇氣折磨駱晨陽，不瘟不怒，眼神卻讓人心疼。
“人的一生很長，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所以還是不要輕易許下如此重的承諾，因為承諾是最完美的謊言。”駱晨陽淡淡的看著萬俟悠揚。
“我不輕易許諾，但許下的諾言就一定會實現。”萬俟悠揚不懼與駱晨陽對望，“我想了很久才有勇氣邁出這一步，這份感情我比誰都珍惜，所以絕不會放棄。”
“嗯，我知道你很在乎她。十六年前，你救了她，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天天抱在懷裏，連睡覺都舍不得鬆開。我無法想象一個未婚男子能夠那樣照顧一個尚在吃奶的嬰兒。”
駱晨陽微微一笑，卻是滄桑，“那時候完全巔峰了你在我心中的印象，原本我覺得你看似溫柔，實則無情無義，可是當我看到語兒奶聲奶氣的叫你爹爹時，才知道每個人心裏都有一片柔情。”
“她那麼可愛，誰見了都會喜愛的。”萬俟悠揚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
“我們找了她半年，可是始終都沒有音訊，我們都以為她死了，那麼小的孩子被奸人擄走肯定沒有活路了。即使沒有被下毒手，被遺棄在荒郊野外，即使哭聲震天也不會有人發現，最後說不定就作了野狗的食。”
駱晨陽現在回想起來都後怕，那時真的寢食難安，憔悴了不少。
“若不是她喜歡哭，我也不會發現，現在想想真的是緣分。”萬俟悠揚也想過如果那一晚他沒有聽見哭聲，或者聽見哭聲也沒有搭理，那麼是不是再無駱淩語？再無那個世上最愛他之人？
“如果不是我祭奠晨曦，那麼我便不會發現語兒其實還活著，還活的好好的。那一刻，我覺得真的上蒼在可憐我，我見到了語兒，沒有任何言語可以形容我當時的心情。”
萬俟悠揚清楚的記得駱晨陽在看到駱淩語的那一刻露出的表情，直接淚奔。“我讓他們去四處打聽，看有沒有誰家丟了孩子，可是卻沒有回應。我怎麼想不到，語兒竟會是你的孩子。”
“如果晨曦沒有離開，那麼我那天也不會來祭奠他，說不定這輩子就與語兒無緣了。所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萬俟悠揚知道駱晨陽絕不可能僅僅是回憶以前，他看不懂駱晨陽的眼神，也猜不透他的心思。“這些年，你都不曾在江湖上行動過，這一次想必是專門為這件事來的吧？”
駱晨陽眼裏露出一種笑，“他語兒太單純，不容易看清楚一個人的真麵目，我怕她被騙。”
萬俟悠揚心裏一緊，“你還是不願意相信我？”
“不是不願意相信你，隻是她和你在一起就是把人生當作一場賭注，她根本承受不住輸的後果。她本來就不如熙兒堅強，更何況她患有先天心疾。”
萬俟悠揚眼中有淚光閃爍，“那一次，我差點要了她的命，你不相信我也是應該的。但是我用我的生命保證，絕不會有下一次了。”
駱晨陽冷冷的看著他，“那一次，你選擇與她劃清界限，一個原因是因為你不敢麵對這一份感情，另一個原因就是你不清楚你愛的到底是誰，你自己也分不清愛的究竟是淩兒還是語兒。”
萬俟悠揚驀地一驚，淩兒，他幾乎要快忘記的人。此刻突然被他突然提起，一時間情緒翻湧，不知道她在哪裏？過得好不好？
萬俟悠揚更吃驚的是他怎麼會那麼清楚自己的想法？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即使連駱淩語，也不過是對她說那個時候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但是他卻了如指掌。
才見了兩次麵而已，難道他會讀心術？就算是會讀心術，也得看到人才能讀心，可是那時候他們根本沒見麵。
“後來你無意間走到我的屋舍，我沒有殺了你，卻彈奏一曲《傾盡天下》給你聽，你知道為什麼？”
“我原以為你想用琴聲殺了我，或者控製我的思維折磨我，可是你好像什麼都沒做。”萬俟悠揚百思不得其解。
駱晨陽滄桑的一笑，“最折磨一個人莫過於誅心。”
萬俟悠揚一愣，“你用感情來束縛我，讓我陷入其中無法自拔，最後心力交瘁而死？”
駱晨陽清冷的一笑，“我沒想過讓你死，我隻是想讓你生不如死。”
萬俟悠揚一點也不覺得駱晨陽的想法很惡毒，也並不會責怪他的手段很殘忍，甚至很讚同他的做法，如果不是一個睿智的人又怎麼會在那一瞬間有如此的深思熟慮，誅心才是天下最鋒利最殘忍的劍。
沒有一個人能有駱晨陽的胸襟氣度，沒有一個人能將如此歹毒的話說出口還那麼理所應當，那麼氣質非凡。讓人一點不覺得心慌，反而還有一種由衷的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