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兒揉了揉被打之處,報以一腳踢在了他的腿上,說道:“那聶伏尹的人呢,你也不怕?”
莫小九環視了一眼四周,然後敲開了身前房屋的大門,一掌擊暈了探頭而出正準備詢問的人影,竄入屋內再度打暈了另一個聞聲而來的人,低頭看向她道:“我們都進到這裏了還用得著擔心麼?”
倪兒哼哼兩聲轉身關上了大門,說道:“那走的時候呢?”
莫小九仔細查看了一番屋內,找來一根繩子將地上兩人捆綁在了桌上,用衣物堵住其嘴,而後沿著靠牆的樓梯而上,來到了二樓,確定其上無人後才走到了窗前看向外麵,說道:“人都到手了還擔心怎麼走麼?到時你我趁夜而逃誰知道?若真有人追來,那麼我便直接上石樓威脅聶伏尹。”
倪兒沒再問,拉過一條凳子於窗前,站在其上看向窗外道:“那現在幹什麼?”
莫小九順勢坐在凳上,說道:“等,等那胖女人出現。”
倪兒側頭看了他一眼,“要是那胖女人不來怎麼辦?”
莫小九聞言惱怒,說道:“你就不能說點吉利話?不能祝願我們順利的抓住那個胖女人?!”
倪兒對他的惱怒視而不見,回頭繼續看著窗外道:“我說的事實,這種情況很可能出現。”
莫小九更怒,說道:“那女人來與不來各占一半,你為什麼就不能說好的一半?!”
倪兒似覺得站著不舒服,幹脆抓著他的頭坐在了其肩上,兩條晃動的小腿不斷打在他胸膛,說道:“凡事要往壞的方麵想。”
莫小九仰頭看著一手撐在自己頭上一手繞著肩前長發的倪兒,心想這小丫頭不過才從雪漠城出來不久,怎麼就越來越不像以前了?他一把將之拎下了下來,指著後方的另一扇窗戶道:“那叫凡是要往好的方麵想!你給少爺我去守著那一扇窗。”
倪兒也不說話,轉身就向著另一扇窗走去,不過一隻小手卻是抓住了凳子的凳腿,然後用力一拉,然後某人就砰然摔在了地上。莫小九揉著屁股爬起身,剛欲教訓教訓這丫頭片子,可抬頭卻見對方已經在對麵的窗前將凳子立了起來,雙手環胸的坐在其上看著窗外,對他不理不睬。
他微有抓狂的扯了扯淩亂的衣衫,這小丫頭片子現在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看來不敲打敲打是不行了,可正當他大步向前時又想到那兩次被揍的情形,不禁瞬間泄下了氣來,這丫頭的修為和自己相同,又是女孩,且還是小女孩,自己能下得去手麼?
能下得去手麼?能下得去手麼?他這樣自問片刻,然後便是一挑眉一咬牙繼續向前,當然能下得去手,這丫頭片子不知道在棺材中躺了多少年,除了能肯定性別外能肯定實際年齡麼?是不是小孩能確定麼?說不定比自己還大呢!再則,這裏又沒其他人,就算欺負了她誰會知道?
於是抱著這般邪惡的想法莫小九幾步逼近了倪兒的身後,緊接著惡狠狠的抬手便向著後者的小小肩膀抓去,可意外就在此時發生,他隻覺得視線中兩道靈輪一凝眼前人影一晃,落下的手便抓在了凳子上,而後還不待反應過來就覺得身體一沉,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倪兒騎在他的背上,第三次將小小的兩隻拳頭化作了狂風驟雨,沒有濺起塵埃,但卻濺起了一片不絕於耳的聲響以及痛叫。
片刻之後,莫小九灰頭土臉的靠在牆角,臉上青紅交加,身上衣衫要麼如紙皺要麼破開了幾條口,頭發也是如乞丐一般亂成了一窩,他一手揉著生痛的後背一手摸著高高腫起的麵頰,看著身前無聲捧腹的倪兒恨恨不已,但同時又為這丫頭手上還拿著的一張符咒而震驚,問道:“你怎麼可能會隱遁符!”
倪兒看著他的模樣終於是未能忍住咯咯直笑了起來,待得許久後笑聲漸止才得意的揚起了小臉,說道:“你那破書又不難,學一學就會了。”
又不難?莫小九有種撞牆的衝動,這簡化的隱遁符咒是天心親手交與,那符咒大全上根本就沒有,這丫頭怎麼可能在其上學來?可難不成她是看著自己繪製而學成的?但這怎麼可能!這是需要何等天資才能做到的事情?!他知道隻有這一種可能,可卻不願承認,於是心中無聲的驚歎逐漸演變成了悲歎,若此時身下有一條地縫他必然早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