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街道之上 偏偏公子(上)(1 / 2)

陸大人之死,先是傳入了公主耳中,繼而便傳入了鈞家人的耳中。聞得此事,鈞隆先是詢問了鈞千羽,而後又暗中傳信詢問了其在軍中的長孫,在得到並非鈞家人所為後不禁皺眉不解,如何都猜不透煙花河畔之人的死因。

許久之後,百思不得所獲之下他轉而言其他道:“事情都準備得到如何了?”

鈞千羽道:“不管是軍隊還是那些偽裝成平民的士兵都已準備好,朱雀滲透進來的人也隻等著鈞家一聲令下。”

鈞隆點頭,起身走至屏風前,說道:“先準備著,讓軍隊和朱雀的人暫且不要有動作,至於那些偽裝成平民的人。”他取下屏風上那一件雖然沒有染上絲毫塵埃但卻是許久未再穿過的朝臣之衣披上身,紮緊腰帶拂了拂衣袖後向著門外走去,說道:“等我從皇宮回來再決定何時動。”

他從書房走出,由走廊離開了花園,經一扇拱形石門後來到了府宅大門處。他接過下人遞來的韁繩上了馬,於幾名隨從的陪同下行至了街道上,然後,他抬頭看了看細雨紛飛的天空,嘴角浮現出了一抹笑意。他此去皇宮乃是要求見帝王,問帝王何以不顧帝國安危。他此去是要跪見公主,問公主何以以女兒之身上得朝政。

就在於馬匹奔跑下鈞隆衣角翻卷的去往皇宮之時,小巷酒鋪中的莫小九從睡夢中醒了過來,然後在翻身之際發現了被壓著頭下的那一條光滑的手臂,手臂並非女子的手臂,所以算不得光滑,但相對曾經那滿布的狐狸毛而言已經是光滑至極。

他怔怔的看著那一條手臂,良久之後,一道刺破耳膜的驚叫聲陡然在酒鋪中響起,震得屋梁上塵埃簌簌而下,嚇得後院馬棚中正在打盹的白馬一陣鬃毛直立,嚇得落下正抱著酒壇的倪兒險些鬆了手,更嚇得小巷盡頭青樓中的姑娘們頓時失去了昏昏欲睡之意,睜開了朦鬆的雙眼。

倪兒蹙著眉皺著臉頰,雙手叉腰的歪著頭看著牆壁前樓梯的盡頭,怒道:“你又瘋了不成?太陽曬屁股了還不起來,一起來便是大叫!”

樓上傳來叮叮咚咚之聲,像是某人從床上滾落,又像是某人在激動難忍的蹦跳。不多時,那個某人不能抑製的大笑著出現在了樓梯口,三步並著兩步的跑下了樓梯,於途中險些就絆了個頭朝下,他奔至倪兒身前,揮舞著雙手指著自己的身體,雙眼中盡是要瘋狂的神色。

倪兒自然也是頓時怔住,她看著眼前人那不著一縷的身體,看著其上消失了的狐狸毛良久沒能反應過來,待得回過神,她臉上明顯浮現出了失望,似乎是在為以後找不到那麼長那麼柔軟的狐狸尾作圍脖或者坐墊而不喜,不悅之後,她極為認真的看著某人,說道:“你不冷麼?”

莫小九正處於興奮得幾乎不能自已的狀態,突聽這莫名其妙的話時不由一愣,隨即當得他在發現了小丫頭的視線落處之後滿臉便是陡然紅得欲要滴血,緊接著便在一聲尖銳的怪叫出口的同時化作一陣風掠回了二樓,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穿上了那一件不知何時從床榻上落至了地上的衣褲。

待得再走下,他已然沒有了之前那般激動興奮,身上也穿上了那一件白色的長衫紮緊了那一條紋著金色花紋的腰帶。他走近倪兒身前,握拳於嘴間佯咳了兩聲,說道:“丫頭,你好好在家看著,少爺我出去透透氣。”說罷,也不等回答便急不可耐的快步出了門,走進了小巷中。

倪兒很清楚這個從進入帝都時起便一直被妖身所擾之人此時是高興到了何種地步,所以便沒加阻止,便準備繼續做著手中之事,可才剛灣下腰卻忽然聽得一陣陣聲響從外傳來,於是蹙眉探頭一看,才發現從酒鋪走入小巷中的那個人,眼下竟然在上躥下跳手舞足蹈,使勁的踩著地麵,踩破積水,濺得潔白的衣衫前擺後和衫後擺滿是泥水汙漬。

她愕然的看著莫小九,然後便是勃然大怒,吼道:“從此以後,你的衣衫你自己洗!”

聞聲,莫小九急忙停下了動作,將肩前因跳動而淩亂的頭發甩至了肩後,佯咳了一聲中正了正神色負著手不急不緩的朝著背離青樓的方向行去,向著巷道盡頭處那條寬闊的街道行去,然後,待得轉過了轉角,他看了看四下無人便又是一聲大笑出口,將雙手一展雙腿一曲一個縱身就是高高躍起,如一隻大鳥落向遠處,落至了那好大一片積水中,踩起了好大一片破碎的水花。

倪兒聽著那一聲狂笑,聽著那隱隱傳來的積水破裂之聲,抱著酒壇向著後院走去道:“以後絕不給你洗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