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中一個女子的影子漸漸清晰,妖怪立刻叫了聲“應娘!”。
“仔細看。”二師兄提醒道。
女人從方才白小聆待的屋子出來,對著一個身影說著什麼,然後被身影拉著,一路小跑。跑過方才的走廊,跑過滿地的瑪瑙珍饈,跑過流光的九曲回廊,跑過珊瑚海藻的門簾,身影一直拉著女人來到他們現在站著的地方。女人的神情有些驚恐,身影將女人拉過來擁抱著,然後領著她走到大蚌旁,將她按進了蚌中。女人想起身,被身影按住,接著是女人的掙紮,身影一直按著女人,將她按在大蚌的床上,漸漸的女人沒了動靜,安靜地躺在那兒。身影的樣子也逐漸清晰,正是那妖怪,臉上有著滿意的笑,然後將一塊絲綢蓋在女人身上,轉身離去。
白小聆向那妖怪看去,看見他微微顫抖的身體。二師兄不動聲色地冷笑一聲,然後說道:“是你殺了她。”
“不可能,這是假的。”妖怪嘴唇有些顫抖,盯著二師兄看,似乎想讓二師兄告訴他一個滿意的答複。
二師兄收起法術,畫麵逐漸變成光點向四周散去。
“你不懂嗎?”二師兄說,“這是這片海的記憶,是你害了她。”
妖怪似乎受了很大的打擊,一直喃喃自語,良久方才抬頭。白小聆看見他的眼裏噙著淚水,心中有些觸動,用肘聳了聳二師兄,小聲說:“看著他與應娘感情很深,應該不會殺了他吧!”
二師兄一記冷笑:“你是在懷疑我的術法?”
“不敢,不敢。”白小聆知趣地退到一邊,閉口不言。
二師兄似乎聽進去了白小聆的話,叫了聲那個妖怪,問道:“想知道你怎麼會殺死她嗎?”
妖怪連點頭,說著:“我找了她好久,但我不認識她的臉,我……所有的女人在我看來都是一個樣子,我認不出她,一直在找她……”
“她是人,”二師兄語氣莫名的平緩了,“是人啊!”
見妖怪一臉茫然,又道:“你說的應娘隻是一個平凡的人,不論你們怎麼相遇在一起的,你將她帶到海底就錯了,人是不可能在水裏活下去,她隻能死。”
“是你殺了她。”二師兄又重複道。
妖怪搖頭:“可是她在那屋子裏活得很好。”
白小聆聽著二人的對話,此時恍然大悟,驚叫,引得二師兄和妖怪注視。
“屋子裏沒有水!”白小聆驚呼,“就說剛才怎麼覺得奇怪,那屋子在海裏,但是沒有水!”
妖怪又是一臉茫然,問著:“你們也是人,也可以在這裏自由行走,人為什麼不能在這裏活著?”
二師兄笑了:“我們可不是普通人,我們是仙門道人。”
“仙門道人。”妖怪重複著他的話。白小聆看著二師兄臉上的神情,心中篤定,他此刻臉上的笑意一定是發自內心的!
這個自戀狂!
“尋常人以氣為生,不可在水裏生存下去;水中生靈以水為生,脫離水便難以存活,這是一個道理,”二師兄繼續說著,“你本為水中生靈,以水為生,卻妄想將凡人留在水底,凡人以氣為生,置於水中少則一刻多則二刻必定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