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雲站在皇城之巔兩難。
宮城最高處的樓閣，冷風肆意。太皇太後已老，近來也逐漸呈現出癡呆的狀態。要是讓她知道了這件事，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你找我？”君期登上高樓，對祁雲說。
祁雲約他前來，沒有用君臣之禮，叫了聲：“皇叔。”
這棟樓宇自建成起就規定了宮人不得入內。平日裏負責清掃灰塵的都是大淩的神官，因為其最高，所以隻為君王獨享。
所以祁雲約君期到這裏來，也是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無人打擾。
“這幾日有仙門道士住進宮裏，你知道嗎？”祁雲問。
“知道。”
君期平淡的答著，看不出心裏的想法。
“他們跟我說了一件事，”祁雲不禁露出一絲苦笑，“侄兒不知道該要怎麼處理。”
祁雲自登基以來，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君期看在眼裏，不僅起了疑惑，問他：“什麼事？”
“他們說楚毅沒死，”祁雲說著嗬嗬的笑了，“還說在皇叔府裏。”
君期的眉頭皺了起來。他一言不說，還是看不出心裏的想法。
“你準備怎麼做？”君期看著他。
“皇叔想讓我怎麼做？”
君期笑了，冷酷的樣子讓祁雲感到些微的發怔。隻見君期詭異的笑著：“那你就把那個老頭子拉出去再殺一遍。”
祁雲眨了眨眼睛：“皇叔是認真的嗎？”
認不認真隻有楚毅知道。他曆經生死，重返人世，早就超脫三界之外，大不了再讓大淩皇族殺一次就是了。
楚毅對此也毫不在意，當天就讓君期請了祁雲來王府做客。加上李琰君，一共四人吃了一頓愉快的晚飯。
楚毅端上了久藏的虛空好酒，祁雲一杯即醉，有些暈乎乎的。
“楚毅！”他指著楚毅嗬嗬的笑著，“他們都叫你天歌道人，我也叫你天歌道人。”
他有些微醉，畢竟虛空酒是修仙人喝的，凡人根本承受不住它的酒力。
李琰君和君期還端著酒杯，一齊看向楚毅。見他也嗬嗬的對著祁雲笑著：“陛下可有什麼話要說？”
“有！”祁雲舉手，“我要問問你，明明所有人，所有人都看到你當眾化成了灰，怎麼又活過來了？”
楚毅微微一笑：“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陛下，換一個。”
祁雲不高興了，嘴角向下拉著。
可他也不糾結，立馬說：“好，下一個，下一個是……你要寡人怎麼做？”
祁雲說完，起身哈哈大笑：“先帝暴斃處你死刑，此事天下盡知……要是讓天下人知道你沒有死，大淩皇族顏麵、複雜紛繁的朝廷都壓在寡人身上。”
“寡人身上……”祁雲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你要我如何向太皇太後，向天下人交代？”
他們三人都沒有說話。
祁雲時而笑，時而鬧，儼然是醉到了骨子裏。
“所以我一直沒有現身。”楚毅感到一絲的無奈。
他對大淩皇族沒什麼太多的感覺，不值得稱讚，也不覺得憤恨；但對於祁雲，他還是很欣賞的。所以就算是為了祁雲考慮，楚毅也沒打算現身在凡俗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