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有人讓我轉交給你的書信。”來人帶著懷有敵意的眼神,把信塞到沐峰手裏就跑走了。本來要去洗手間,也隻能先回座位把東西放下。
“是情書嗎?”淩帆問道。
“別開玩笑了,怎麼可能會有人給我寫情書?”沐峰連忙擺手,證實一般當場把信拆開,臉色突然變得煞白,以致於沒聽到淩帆的嘟噥。
信上以幼稚的簡筆畫畫著血腥的場景,大片的紅色勾勒出一個小人被吊死的樣子,小人沒有五官,唯有眼睛處畫了兩個圓圈,能想象到繩溢而死時雙眼暴突的樣子。下麵尖利的寫著“真惡心,沐峰,你去死!”
還好手機不在自己身上,不知道上麵會不會有無數同樣惡毒的短信,qq裏塞爆了排著隊想要罵自己的人的好友請求。突然失去了站立的力氣,沐峰跌坐在椅子上。
“怎麼了?”淩帆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從他手上把信抽過來,隻看了一眼,就緊緊的揉成團,“這種垃圾應該被丟到王水裏。”
之後就一直趴在桌子上沒有出去,午飯時間,一向拖遝的段瑞今天早早就等在沐峰班級門口,一看見他出來就拉著他的手臂,高高的仰著頭,往前走。
沐峰能感覺到周圍惡意的視線,幸災樂禍的,厭惡的,看熱鬧的,還有很多莫名其妙嫉妒的。人們遮掩地看看他,又很快扭過頭去,指指點點,咬耳朵說悄悄話。
“你今天早上沒怎麼樣吧?”
沐峰猶豫了一陣兒,還是把那封信的事給段瑞說了。
段瑞火冒三丈,破口大罵,緊接著開始指責寧安成,明明今天也來學校了,卻沒有做出任何澄清,沒有任何舉動。沐峰聽得都不知道該哭該笑,如果寧安成很著急的去澄清,那不就說明對方也很厭惡被叫做同性戀,雖然誤會會被澄清,同時也悲慘的證明自己絕不會有機會;可是他現在不澄清,也沒有來找他,最起碼他應該有話對自己說,比如“放心”,“不會有事”,“不要理那些人”之類,難道連朋友都不是了嗎?
的確那天考試寧安成連招呼都沒有打,直接用“同學”招呼,可是後來還幫他在老師麵前說話……沐峰陷入自己的思維怪圈,不斷給對方找借口。
穿過學校出去的路今天無比漫長,而且還要回來,這是最絕望的。
沐峰趴下,頭枕在胳膊上,這是如今課間唯一的消遣。突然看見教室門口有一個人,鬼鬼祟祟的探頭打量,身形還有點熟悉。有了前車之鑒,沐峰料定來者不善,把頭轉到另一邊去了。
“沐峰……你看這個。”淩帆緊緊皺著眉頭將手機遞給沐峰。
“還是那個帖子嗎?我不想看。”
“不是,那個我已經讓別人幫忙刪掉了。”
對方已經把手機湊到了跟前,沐峰坐起來看。
題目是“有種刪帖有種站出來說話”,原貼被刪了以後,樓主直接又開了好幾個貼挑釁,在淩帆拿給他的這一頁沐峰看到了昵稱為“寧安成”的人回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