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兒啊!你怎麼就這麼狠心,你就這樣丟下我們,你叫我可怎麼活啊!”靈堂前,一名四十多歲的婦女對著一副棺木痛哭流涕。
瓜子臉,柳眉大眼,麵容姣好。與掛在靈堂上照片裏的女子卻又有幾分神似,隻是黑白照片裏的女子比她年輕,五官也比她水靈。
適當的保養使得她看起來隻有三十歲,因為哭泣而使得雙肩微顫。整個人就像是被人們丟棄在風雨中的落難天使一般,顯得格外柔弱無助。
“哭什麼!這種不孝女,死了也好!不準哭!”站在婦女身旁的男人厲聲斥責道,大約五十歲。五官清晰,溫文儒雅。
可是隻要仔細觀察就能看到男人的眼眶裏滿含著眼淚,往日魁梧挺拔的身軀此刻變得格外纖瘦,兩鬢間在一夜暴增的白發透露出了他的悲傷。
“像你這種冷血動物,當然是希望所有人都死掉,除了你自己!”婦女並沒有因為中年男子的嗬斥而停止哭泣,反而哭得更加傷心。
此時從大門走進了一名大約二十八九歲的青年男子,對著中年男子大聲抗訴道。
一看就能發現青年男子與中年男子是父子關係,因為他倆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青年男子踩著有些淩亂的步伐來到婦女身邊,安慰性地摟住婦女的肩。輕輕地替她擦淚,始終沒有看中年男子一眼。
“哼!舍得出現了?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原來你還記得自己還有爸媽啊!”中年男子在看到青年男子出現臉上閃出了一份驚喜,挺拔的身軀明顯的僵了一僵。
隻是一瞬間的事,很快,中年男子似乎想要隱瞞些什麼羞愧的事,所有的表現硬生生地被他轉變成了一個冷血的毒舌男。
在聽到中年男子那惡毒的話語後,隻見青年男子原本就臭的臉上多了份憤怒。
猛地一下移開了在婦女身上的視線,冷冷地盯著中年男子大聲吼道:“你當然是希望我死了!現在我沒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啊!在我的記憶裏,我的爸爸早在十年前就已經不在了!看看你做的好事!妹妹自小就很樂觀開朗,你逼走了我現在還要逼死妹妹!你這個魔鬼!!”
越說越氣,似乎再說下去就真的會親手把眼前這位所謂的“爸爸”掐死。
見事情演變得越發激烈,在一旁的婦女顧不上哭泣,手忙腳亂的拉著青年男子與中年男子保持了一段距離。她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才會要她這輩子家破人亡。
“允浩啊!妹妹的死不是你爸爸造成的,你不要怪你爸爸了。”婦女拉著青年男子的衣袖哭著說道。
“他不是我爸爸!要不是他成天隻顧著他那間破公司,妹妹就不會死!要是他能對妹妹關心多些,妹妹又怎麼會自殺?!十年前就逼我選擇讀法律,還不是為了要我日後幫他鑽法律空子!這種自私自利的小人,我絕對沒有錯怪他!”允浩瞪著赤紅的眸子,指著中年男子大聲斥責著。若不是顧忌婦女,估計此時他已經把中年男子撲倒在地了。
“不,允浩,當年你爸爸是為了你好。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啊!如果妹妹的死怪你爸爸疏忽的話,那媽媽更加有錯啊!是媽媽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是媽媽忽略了你和淩兒。最該躺在那裏的人是我才對啊!”是她整天顧著她的那些明星夢,是她一直都放不下堅持了四十多年的白日夢。
常年都跟著各個劇組滿世界的亂跑,僅僅是為了那些無關痛癢的配角卻忽略了她在家裏的這個主角的位置,從而使得她的兒子離家出走。當年兒子的離家出走不但沒有喚醒她,如今連女兒都賠上了。都是她的錯!
婦女指著棺木自責地說著,最後不受控製地趴在棺木上哭得撕心裂肺。
在聽完婦女自責的話語後,兩名男子不自覺地看著對方。就這樣站著看著對方的眼睛,最後什麼都沒有說。所有的話,仿佛都化作了眼淚,流進了心裏。又酸,又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