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銅鏡裏的那張原本不屬於自己的絕美臉龐,單韻淩忍不住又重重地歎了口氣。什麼叫趕鴨子上架,什麼叫破罐子破摔,她今天算是真切的體會到這兩句話的意思了。

“是奴婢弄疼了您麼?”隨著單韻淩的一聲歎息,嚇得在一旁正幫她束發的小侍女停住了動作,擔心地問道。

“啊?哦,沒有啦。我。。。。。。”如夢初醒般輕喃著,想要解釋得再清楚一些。“哎,算了,沒事。你繼續吧。”到最後,想想還是放棄了。有些事,還是不要說出來比較好吧?

小侍女乖巧地回了句“是”,然後繼續幫單韻淩梳妝打扮的動作。心想冷宮主這可是要去參加女皇陛下的壽宴呢,必須得認真再認真才行!可是,冷宮主怎麼看起來一點都不開心?伴著單韻淩又一次情不自禁地歎氣,小侍女也不禁有些疑惑。

所謂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人都是這樣,各看各的好。別人家的米飯永遠是最香的,可事實是怎麼,始終還是隻有當事人最清楚。

而單韻淩這個當事人,在看到經過不下五個侍女圍著她進行兩個多時辰的精心打扮的裝束時也不禁被驚豔到了,所有的不安情緒也暫時被丟在了一旁。

她緩緩地抬手,抓起順從地貼在胸前的碎發。烏黑如泉的長發在雪白的指間滑動,一絡絡的盤成發髻,玉釵鬆鬆簪起。

為顯冷羽磬是寒月宮一宮之主的身份,再插上一枝金步搖,長長的珠飾顫顫垂下,在鬢間搖曳。

濃密而彎的柳葉眉不描而黛,因為冷羽磬本來皮膚就很好,所以也不用敷粉便白膩如脂,唇絳一抿,嫣如丹果,珊瑚鏈與紅玉鐲在腕間比劃著。

最後緋紅的珠鏈戴上皓腕,白的如雪,紅的如火,懾人目的鮮豔,明黃色的羅裙著身,翠色的絲帶腰間一係,頓顯那嫋娜的身段,鏡前徘徊,萬種風情盡生。

“哇!”欣賞完鏡中人的美態後,單韻淩不禁由衷的讚歎了一聲。魂穿到這具身體上,她到今天才知道原來還可以這麼穿啊!想想之前,她真是虧待了這具身子了。

“嗯!不錯!”真不愧是丞相家的丫鬟,真的都能堪比二十一世紀最頂尖的造型師和化妝師了,更別說這個時代還沒有二十一世紀一半的先進。

“你們要是在二十一世紀,這手藝,那分分鍾成神啊!”又看了一眼鏡子,忍不住對著站在一旁的侍女們豎起了大拇指,完全不管人家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隨著天色漸漸變暗,單韻淩也不得不認命。隻能一臉無奈地坐上那頂,據說是女皇陛下專門為她安排的銀頂黃蓋紅帷八抬大轎。

在這個時空女皇和後妃乘坐的是豪華的輦,金黃轎頂,明黃轎幃。而親王坐的轎子是銀頂黃蓋紅幃。三品以上大官可用銀頂,皂色蓋幃,在京城內四個人抬,出京用八人。四品以下隻準乘錫頂、兩人抬的小轎。至於一般的地主豪紳,用黑油齊頭、平頂皂幔的。

這次僅僅是接她入宮,就已經是親王的待遇。可想而知,冷羽磬在北戍國女皇心裏的地位。當然,那是對真正的冷羽磬而言。

對於她而言,現在女皇對她有多好那就證明,等下她的下場就會有多慘。所以,單韻淩越看這頂轎子就覺得它越像是接她上天堂的死亡列車。

真不知道,如果被拆穿自己不是真正的冷羽磬到時會有怎樣的下場。嗚嗚,完了!想到這裏,單韻淩便一臉悲催地趴在轎子裏的桌麵上又是一陣哀嚎。

淡定!皓曉昨天不是臨時幫她惡補了有關冷羽磬的性格特點和說話語氣嗎?當時她自己也稍稍的總結了一下,就是像冷羽磬那麼牛X的人,待人處事就兩個字,冷酷!

“嗯!冷酷!沒錯,冷酷!冷酷!”想著,還不自覺地念叨了起來。最後幹脆一邊回想之前在二十一世紀看過的那些偶像劇,一邊傻傻地模仿起了那些富二代的行為和說話方式。

而事實證明,什麼人做什麼事。對於單韻淩這種天生樂觀派稍微帶點多動症的人而言,根本就做不來人家骨子裏透出的深沉,更別說什麼冷和酷了。

果然,在胡亂的模仿了一通之後,單韻淩最終還是高舉白旗。認命地重新趴回桌子上,一聲接著一聲地歎氣。心裏祈禱著,千萬不要太快到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