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聲漸漸平息,淩雲城坐在磚房外麻木的看著天空,這一晚過的好慢。
東北方緩緩飛過來一道身影,在淩雲城旁邊停住。
“淩雲城,你怎麼坐在屋外?”
“妍兒?你怎麼來了?”淩雲城連忙坐好,抬頭看向輕盈躍下的妍兒。
妍兒走到淩雲城身邊,蹲下身去。
“你這是怎麼了?剛哭過嗎?”話語輕柔,溫暖貼心,她此刻瞪著鳳眼,借著月光看到了淩雲城臉上錯亂交叉的淚痕。
“沒,沒什麼。”淩雲城連忙將頭偏向一邊,不想讓妍兒看見自己的狼狽樣子。
妍兒同情地看著雙臂腫大的淩雲城,她沒辦法說出自己剛才目睹了淩雲城哀嚎的全部過程。
“哦,對了,我帶了點東西,或許對你有用。”妍兒解開手中提著的小巧包裹,打開一看,是十幾個精致的紙質藥盒。
“好,好香。”淩雲城聞到妍兒打開紙盒後散發出來的濃鬱香味,渾身為之一陣舒暢。
妍兒用右手手指在藥盒裏仔細地搜刮著,“胳膊能抬地起來嗎?”
“嗯,”淩雲城強忍著痛意,抬起右臂。
妍兒放下左手中的盒子,輕輕托住淩雲城的右臂。
“嘶!”淩雲城沒能忍住觸碰的疼痛之感,嘴角歪咧。
“對不起!”妍兒連忙道歉,她發覺淩雲城胳膊的皮膚好像和肉分開一般,擠弄就碎。
“為何道歉?我感激你還來不及。”
妍兒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溫柔地說道:“這是我平常偷偷攢下來的消腫藥膏,非常金貴的,我想也許對你有益。”
妍兒一邊說著,一邊將刮出的藥膏抹到了淩雲城的右臂上,均勻的擦開後,放開淩雲城的右臂,又打開另外一個紙盒繼續搜刮裏麵的殘膏。
淩雲城感到藥膏塗抹處的皮膚傳來一陣清涼,疼痛感瞬間減輕了許多。
“天這麼晚了,你趕快回去休息吧,別惹掌門生氣。”淩雲城感激地看著認真忙活的妍兒。
“很快就好了,盒子雖然帶的多,不過藥膏實在不多,能將右臂塗抹一下,就不錯了,感覺差很多呢。”妍兒看著藥盒已經全部搜刮完畢,淩雲城的右臂還未塗抹一半,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妍兒,謝謝你了,你對我真好。”淩雲城說到這裏,眼淚再次流下。
“好了好了,怎麼又哭了,你是一個男孩子耶!我這麼做也是為了自己,你早點好了,我也就不用喂你吃飯了,對不?”妍兒用手指搗了一下淩雲城的額頭,收拾好盒子後,站起身,一躍而起,踏在自己的柳葉雙刀上,說道:“早點休息哦,明天還要喂你吃飯,別讓我叫你起床!哼!”
淩雲城雖然看不清妍兒的臉,但是他好似看到了妍兒做出了一個鬼臉。
“嗯,不會給你添亂的。”淩雲城站起身,抬頭望著遠去的身影,小聲說道:“這份恩情一定要報。”
右臂的疼痛並未減輕多少,漆黑的夜晚,他一個人站在廢棄場內,雖然有妍兒的鼓勵,可依然心存迷茫。
“隻要還能喘氣,一切都來得及。”腦海中忽然跳出的沙啞話語讓他眼前一亮,對啊,找錢叔。
淩雲城一直對錢叔的存在抱有好奇,眼睛雖瞎,卻能來回行走,步履蹣跚,卻從未主動要人攙扶。種種的反常行為,讓淩雲城倍感好奇,他返回磚房,準備天亮之後就去找錢叔請教。
第二日天剛亮,淩雲城便站在院子內等待妍兒的到來。
他吃飯時,見妍兒眼睛略微有些紅腫,一言不發,也沒有往日的調皮舉動,心中疑惑。吃完早飯,剛準備詢問,妍兒便已起身,收拾完碗碟後,禦刀離去。淩雲城看著妍兒離去的身影,心中也有種莫名地不適,但現在對他來說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淩雲城打開木門,看到連接擇器堂的橋竟然是木製的,山間的晨風吹起,木橋也微微搖晃。他深呼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向橋上走去。
橋的結實程度超過了他的想象,安全抵達對麵時,他發現擇器堂和兩年前一樣,還是那樣的荒涼破敗。
“錢叔!”淩雲城走到擇器堂門口,向屋內看去,並沒發現老人的身影。
“誰來找我?”聲音從身後傳出。
淩雲城連忙扭頭,發現錢叔正扛著一小捆木柴向擇器堂走來。
“我有事要請教您。”
“嗯,是不是胳膊的事啊?”錢叔停下腳步,打量了一會兒站在門口的淩雲城。
淩雲城聽錢叔這麼一說,驚訝不已。連忙走上前去,小聲說道:“是啊,雙臂疼痛難忍,我實在不知道該找誰訴說,掌門也不知道治療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