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城跪在掌門大廳中央,回想起趴在比武場邊的光景。
妍兒慢慢扶著書生站起身,穆仁在馮康耳邊嘀咕了幾句,馮康點頭會意,隨即向淩雲城走來。而穆仁彎腰撿起兩截斷劍,向觀武台飛去。
淩雲城被馮康單手提起,夾在腋下,一個縱身躍起,禦劍向北邊的掌門大廳飛去,淩雲城看到了扶著書生緩步前行的妍兒,和不停地向各派掌門含笑賠罪的穆仁,他們的樣子在淩雲城的視線裏越來越小。
臉頰上的五指之印還在熱辣辣的傳出鑽心的疼,淩雲城不敢出聲,擺在雙膝前的是已斷為兩截的紫幽縷,穆仁最為心愛的寶劍。
他終於知道坐在穆仁一旁的書生,卸下喬裝後,真實的樣子,沒想到竟然是一位標致秀麗的女孩,若不是喬裝成書生的樣子,他才不會對一個和妍兒年齡差不多的女孩,做出任何失禮的窘事。
女孩的名字叫穆嫣,是穆仁的貼心小棉襖,他唯一的女兒,梵華派的大小姐。可此刻的她,全無半點架勢,臉已哭花,雙眼紅腫,淒慘可憐地靠在緊貼她而站的妍兒懷內,無神地瞪著地麵,不言不語。
淩雲城看著這位淒美的女孩,雖然哭的有些破相,像極了雨打後的嬌花,讓人心疼。
他歪著頭,偷偷抬眼瞄了一下妍兒,卻對她懷內的穆嫣毫不在乎。一旦想起這個人就是在眾人麵前羞辱自己和妍兒的那位書生,什麼愧疚感,早都丟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十八堂比武大會,竟然真的在一天的時間裏結束,這在梵華派的曆史上還是第一次,況且還有更奇特的結局,沒有一個人能夠預料到。二界的各派掌門已無留下打探消息的接口,隻能向穆仁告辭,離開了梵華派。
今晚,他們記住了兩個人的名字:一擊揚名隱藏真實本領的馮康,這名能夠瞬秒巒氣宗四名實力深不可測的弟子;還有就是千躲百繞的不敗弟子淩雲城,穆仁兩千金納入派內的傳奇弟子,高明的隱藏,讓人無法琢磨的實力,詭異奇特的打法,讓他獨立二界。
“淩雲城,你真好本事啊!能將我的紫幽縷砍成兩截!說,是跟誰學的心法。”穆仁語氣出奇的平緩,冷淡,可卻沒有一絲的怒氣。
這種語氣讓淩雲城出奇的難受,不知道該如何揣摩穆仁話語中的意思。他咽了口唾沫,小聲說道:“是,是錢叔。”
“哼,難怪,我真是大意,忘了錢叔的本事了。那你都學到了些什麼?全部說來。”穆仁聽到錢叔的名字,心中的氣再次消了一些。
錢叔是他的恩人,又在無形之中,幫了穆仁一個大忙。讓梵華派平安度過了非常凶險的一關,淩雲城作為愈器堂弟子的身份沒有暴露,也沒有草草輸給別的弟子,灰溜溜地退出。他這一切的表現已令穆仁非常滿意,若是沒有最後一鬧,也許穆仁還會在私下裏好好地誇獎他一番。
“我太笨,隻學會了月明訣。”淩雲城感覺沒什麼可隱瞞的,錢叔並沒有明確要求他保密。
“什麼?”穆仁和馮康同時走音出聲,可見他們二人聽到月明訣這三個字後,是多麼的吃驚。
一旁的妍兒和穆嫣也瞪大了眼睛,看向淩雲城。
淩雲城被二人吃驚的說話聲打斷,他抬頭看了一眼四人的表情,再也不吭一聲。他沒有說出自己又領悟了一招注魂心法,由於沒有想好一個名字,才有些遲疑,若是被穆仁聽說的話,恐怕天知道他會想出何種辦法來壓榨自己。
“難怪,”穆仁摸著胡子,站起身,在廳內來回走著,他閉眼沉思了片刻,才繼續緩緩說道:“這麼一來,這小子能夠躲開別人的攻擊就解釋的清楚了。”
“師父,弟子隻是聽了一些關於月明訣的傳聞,真有那麼厲害?我實在是想不通傳聞中的這招心法到底有何精妙之處,竟然會被眾多高手推崇。”馮康忍耐不住心中的嫉妒和疑惑,問向穆仁,他聽過太多的人念叨月明訣,那些好奇與神往的表情,無法揮去。
“月明訣的世界,我也不清楚,隻是聽錢叔說過,月明訣能看到一切行動的真相。不過掌握的代價太大,非殘即盲。”
“真相?”
“嗯,”穆仁點了點頭,撚著胡子想了片刻,他見包括淩雲城在內的四人,投來求知的目光,看來必須說清楚才能罷休,隻好歎了一口氣,坐會椅子,繼續說道:“月明訣具體什麼樣子,隻有掌握的人才能說出,旁人是無法理解的。但根據傳聞,月明訣能夠看清禦器時內真的流向,從而預判對方出手的真實意圖。淩雲城,你就當著大家的麵,說說你眼中的月明訣吧。”
“嗯,我學會月明訣後,看這世界是黑白的,最多能夠辨別別人體內的內真顏色。”淩雲城撓著頭說道,錢叔教的本事隨便侃就是,隻要愈器堂的事不說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