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過如此嘛……”藍色巨人譏諷地笑道,右手輕輕一折,黑色的光劍便寸寸斷裂。
“劍可不是這麼用的啊……”藍色巨人說著,身形再度消失:“把劍灰揮來揮去叮當亂響的,可不是劍啊。”
“……那隻是武夫的刀罷了。”藍色巨人的聲音似從遠方傳來,梅菲斯特驚駭地回頭,光劍如靈蛇吐信般刺穿了他的彩色計時器,溢滿的黑暗能量從中不斷散出。
那光劍速度似乎慢的在原地沒有動彈過一般,但在短短的瞬間卻又逼迫到了他的麵前,這巨大的反差感令他難受地幾欲吐血,本能勉強避開的光劍也沒能躲開。
“你……”
梅菲斯特第二次地倒下,這次是連複製的黑暗本源也消散了,大團的黑暗離開梅菲斯特的身體,讓他顯得虛弱不少。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離開的黑暗似乎憐憫地看了他一眼,並不在意它自身的消散,
“其實我們應該坐下來談談的,多個奧特曼在地球上也不容易。”察覺到梅菲斯特沒有威脅之後,藍色巨人收回了光劍,大大咧咧地坐下道:“你有什麼遺言嗎?認識我的宇宙人都稱我為樂善好施的天大官人,足證我人格的堅挺。有的話我一定會幫你帶到的。”
“……”在黑暗散去的瞬間,騰宮夢木覺得自己心頭也有什麼東西一同散去了,此刻他躺在地上,目光是從未有過的澄明,他也不在乎藍色巨人的耍寶,身上的紋身也如抽絲剝繭般褪落。
蒼舞空……
花開了,我們就能擁抱春天,攜著手一起,聽那萬物的生長……但是,我看不清現在,更看不清遠方……別了,吾愛……
“如果你遇到了一個叫做蒼舞空的女子,請告訴她,她那天所遭受的一切,都是騰宮夢木所為吧。”
在即將麵臨死亡的時刻,一般人會做什麼呢,是靜靜地等待,難過地痛苦,還是不甘地掙紮?騰宮夢木此刻卻笑了,這個男人的臉上綻放出了最為純淨的笑容,此刻他已變回了人間體:“你知道嗎,我曾經想過呢,曾很多次地想過。”
他用像是對熟識的朋友說話一般的口氣說道:“若有來生,我願做一隻鳥,能夠飛躍永恒,沒有迷途的苦惱。東方有溫暖的巢穴,北方有火紅的希望,向西逐退殘陽,向北喚醒芬芳。”
也不會再有對愛的惘然。
藍色巨人一驚:“你這廝……到底要我帶前一句還是後一句?”
騰宮夢木臉上的笑容一直持續著,他沒有回答,隻是安靜地躺在草地上,似是而非地說道:“已經是秋天了呢……”
“你喜歡草間的氣息嗎?”他突然沒頭沒腦地問道。
“……還行吧。”
這前一瞬還打生打死來著吧……
騰宮夢木的身體逐漸變為了光子消散,像是有一隻巨大的蝴蝶在盤旋著上升,但他還是掙紮著說出最後一句話。
“其實我更喜歡沿著草的脈絡劃開時那瞬間的氣息呢……”
他始終得是個惡人……不能讓人有一絲一毫的同情。在他被黑暗附身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即將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