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泛黃的淡金粉猶如煙塵一般,散布在入目而及的地方,碧色的玄玉法座已經恢複了一絲往昔的光潤,孟浩的本命元神木訥的端坐其上,一頭巴掌大的白玉貔貅,好似隻小獅子似得,在他肩頭慵懶的匍匐著。
孟浩的神念世界之中,依舊混沌不堪,本命元神五覺封印,猶如頑石一般,對周圍的一切,依舊毫無感知
痛,鑽心透骨一般的令人難以抵擋。
竹苑的深處,水榭樓閣之內,在輕紗帳中安靜沉睡的少年,傳出了平穩的喘息之音,仿佛是天外仙音一般,落入神秘老婦的耳中。
屏風之內,輕輕傳出了一聲舒心的輕歎:“終於活了你小子要是死了,可枉費我一株千年肉靈芝了”那聲音動聽至極,空靈美妙好聽的很,就連沉睡中的孟浩,都不禁輕輕的夢囈低語。
“拂兒”
燈火歡動之間,屏風中的身影微微一顫,輕笑了一聲:“沒想到,還是個癡情種子呢”
而此刻,時正三更,北屏內府城門大開,城樓之上數千銀甲兵士點起火炬,戎裝齊整,神情肅穆的注視著一隊鐵騎進入城門之中,傍晚時分,南門禦敵陣的“龍翔、虎賁”傳來消息,三公之一的鹿鼎武侯當朝太尉孟鈞駕臨,這不禁讓官兵們士氣大振。
孟鈞一騎當先,駕馭著幹蛟駒疾馳而入,羅成義帶著一眾營長、偏將緊隨其後,兩邊手持火炬的甲士們,紛紛下跪高聲恭迎道:“恭迎鹿鼎武侯!恭迎鹿鼎武侯!”幹蛟駒一路猛進,直入將軍內府,震天般的聲音也一路追隨而去
將軍府內,通明的軍廳正堂之中,孟鈞在一麵沙盤邊龍行虎步的遊走,凝眉沉思,聽著羅成義彙報軍情,百名銀甲將領紛紛俯首聆聽,連大氣都不敢喘;要知道,麵前的高大男人,可是掌管天下兵馬的太尉,是隋元大帝的從龍之臣權勢滔天。
孟鈞一臉凝重的看著眼前的沙盤,北邙群山和萬裏長城邊塞盡收眼底,他聽羅成義的彙報,三日之前,匈奴大軍再次奇襲落別山附近的長城駐軍,東台、惠平的兩大將領被匈奴圍困大山之中,羅仁雄昨日便帶兵去支援,如今,整個北屏都由少將軍羅成義統領。
“太尉親臨,我等將士,軍心鼓舞,定能力破匈奴,請武侯坐鎮中軍運籌統領!”羅成義一臉剛毅的拜首道。一眾將領也紛紛附和道:“請太尉武侯坐鎮北屏,保我隋元萬裏長城!”
孟鈞一揮手,看著麵前的沙盤,不禁眼眸一亮,心中驚疑不已,這“落別山”乃是一處兵家險地,三麵環山,隻有一處豁口,若是貿然支援,假如匈奴有埋伏,隻怕羅仁雄已經被困;好在三山陡峭嶙峋,易守難攻,以羅仁雄的謀略,肯定會退避山穀之內,守兵待援!
“你父親走了多久?帶了多少人?”孟鈞注視著沙盤,沉聲詢問。
羅成義眸中閃過一絲得意,隨即道:“三千人馬,昨日寅時出發,想來,已經到了落別山,不出預料,明日一早就能凱旋而歸!”羅仁雄接到求援,有一千匈奴兵將東台、惠平的將領圍在了落別山,於是帶領了三千鐵騎救援,相信一日就能破敵凱旋;而聽完羅成義的話,孟鈞大喝一聲,手掌猛擊沙盤,瞬間將整個桌麵擊沉,嚇得眾人紛紛俯首下跪,臉色慘白。
“糊塗,你父親恐怕被人暗算了!這落別山乃是大凶之地,現在那三千兵馬,隻怕都被困在山中了!”
羅成義一聽,頓時滿臉青紅,心中卻不以為然,他父親久經沙場,若是埋伏豈會看不出,可孟鈞畢竟是太尉,他又不好衝撞,當即低聲道:“父親帶走的,都是精兵強將,就算敵人有陰謀,相信也能全身而退,太尉您是否”
“啪——”一記耳光扇來,直將羅成義打了個七葷八素,翻出了一丈多遠。
“少將軍”眾人大驚失色,卻又不敢上前攙扶。
孟鈞暴怒道:“你這耽誤大事的庸將!你父親定會被你害死!”看著這身中詭計,還懵懂不知的羅成義,孟鈞一股邪火便壓製不住,這分明是調虎離山的伎倆,相信羅仁雄此時,已經是懊悔不已了,沒想到,這北屏眾多將官,竟然沒有一人察覺,讓真是糊塗透頂!
羅成義捂著紅腫的左臉,支起身子,也不敢抬頭,連連俯首道:“大人教訓的是成義知罪!”孟鈞沒有理他,這等貽誤軍機的大罪,本該斬了他,可念在他是北屏守將之子,暫且饒他一命,眼下羅仁雄已經中了圈套,還是等到明日羅力蒙進城後,再和他商議,看著一眾愚昧的將官,他就不禁頭腦生疼,當即揮手叫眾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