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城關的東城校場方向,突然銀光暴起,電雲翻湧間,陣陣肅殺之氣,波及半城,門樓之上的孟鈞凝眉遠眺,心中驚駭,沒想到這羅成義竟然有如此神威,修成了羅家祖傳的“銀月槍魂義”,達到了武道鬥師初階,堪比金丹初期的神通高手!
思慮之際,三公太尉卻是大手一揮,朗聲笑道:“老羅你多慮了,小孩子打架,就隨他們去吧!”身後的羅力蒙一臉的愁雲,這羅成義心胸狹隘,他得知孟鈞出手教訓了他,今日更是阻止他前往東城校場,心中斷定,他定會為難三百鬥師和孟浩,就趕緊向孟鈞稟報,請他出麵平息幹戈;可這太尉不知道如何思量的,竟然不為所動,還儼然有任其發展的意味,這樣他摸不著頭腦。
“太尉,公子重傷初愈,隻怕不是羅少主的對手!”羅力蒙跟隨羅仁雄十多年,他的一對子女,雖然驕橫,可一身驚世駭俗的武道修為,卻是真刀真槍曆練出來的,參不得半分虛假,孟浩雖然身懷神秘的道力修為,可前日心血耗盡,此時,隻怕實力未恢複,恐力有不逮。
孟鈞的臉上無喜無悲,眼中深邃如淵,平靜的說道:“浩兒的神通道力,可克金丹大圓滿的高手,可這武道卻是初學乍練,有待實戰磨合,若他真有一腔雄心,想在邊塞成就功業,這番磨練自是少不了!”
當日孟浩戰敗血丹赤蠍,六道的超然之力,已經初現端倪,可這僅僅是神通之道,六道演化武道究竟能走多遠,孟鈞心中也確實沒底;自己的小兒子已經踏入了適者生存的武道神通世界,不再是昔年隻讀聖賢詩書的書生,在這個戰亂紛飛的世代,絕對的實力才是霸道王權。
原來,為了讓孟浩能曆練六道武技,孟鈞當時是故意激怒羅成義,讓他針對孟浩,甚至不惜對他恨之入骨,這等大鬥師的高手,正好成了孟浩的陪練,讓他能在實戰中快速成長,北屏羅家的銀槍法縱橫邊塞多年,連鎮北侯裴永世都不敢小覷。
孟鈞低沉一聲,無奈的道:“浩兒,若你能擋下‘銀月之威’,你這玉貅浩麟的軍旗,就算在北屏立住了!”自古蒼鷹育雛,無不狠心“送葬”,任其墜空而落,激發潛能,若有鯤鵬之誌,孟浩必能振翅而起,遨遊九霄!
看著麵前穩如泰山的男人,羅力蒙不禁感歎太尉良苦用心,他深知孟浩本是一介書生,要他接受血雨洗禮,方能雛鷹展翅,羽翼豐滿,在這強者如林的世界得以生存!
孟鈞目光如炬,瞧了東方的雲空一會兒,便凝眉一皺,沉聲問道:“老羅,這城中的濟世竹堂,你了解多少?”他想起孟浩能恢複如此之快,全靠了竹苑中的那位“奇人”,可對方為何如此厚待孟浩,不惜用千年肉靈芝施救,他卻一直都百思不得其解,聯想到當日所見的玉牌,就不禁一陣唏噓後怕,這等龐然勢力,怎麼會在這小小的隋元王朝安插眼線呢?而他們救下孟浩,又意欲何為呢?
聽到“濟世竹堂”四個字,羅力蒙不由得麵色凝重,與孟鈞細細道來,這竹堂中的老翁和羅家的長女羅櫻的關係極好,加上醫術奇高,在城中設立醫堂十年來,倒是救過不少傷重必死的士兵,所以羅仁雄對青竹翁也是敬重有加,可羅力蒙總感覺著,這小小的濟世竹堂,卻神秘莫測至極。
青竹翁的一手起死回生的醫術,已經享譽北屏,可是他給人看病,隻收極少的診金,對羅家軍更是分文不取,隻是每救治一個傷員,便打聽一些前線的軍情,還有功德陽人的消息!
聽到這,孟鈞驚疑不定的道:“竟然有這等奇怪的規矩,他們打探軍情,難道是匈奴的眼線?”
羅力蒙當初也有所懷疑,便假借求醫之名,曾上門探過對方的口風,可看完傷病之後,老翁總是詢問匈奴大軍的情況,如今日的戰況,對方傷重多少,打到了何處雲雲,對羅家軍的派兵部署倒是隻字未提;這讓羅仁雄和眾將士都不免放寬了心,畢竟如此神醫,若是匈奴安插在城內的奸細,那就大事不好了,隨便在藥中用毒,或是治死幾名虎將,就足以摧毀十萬羅家軍!
“功德陽人天陽道體陽極焚心火”孟鈞低頭思索,這等恐怖的勢力,打探這等傳說中的體質,又是為何,難道和孟浩身中的火毒有關係?他忽然麵色一變,屏息凝氣間不禁聲音發顫的道:“你可知青鸞聖武的玉牌”
“什麼!”羅力蒙虎軀一震,黑臉之上滿是震驚之色,這四個字仿佛充滿了巨大的精神念力,不禁讓這鬥師巔峰的大漢心神皆顫,平複了好一陣,他才心中發寒的說道:“太尉所說的,可是可是那青鸞國的聖武院!”
孟鈞點了點頭,他和這羅力蒙經曆生死,患難與共,早就把他當做了“自己人”,便將那日在竹苑中見到“青鸞聖武”玉牌的事情,如實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