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龍宗的九曲回廊,乃是依據天下山川氣脈河流修建,暗合天理氣機,乃是內門行院,通往門貢塔的必經之路,孟浩幾人成了聖武甄弟子後,便可以不行早課,不聆宣道,此刻日上三竿,大多數的門人弟子,都在演武場練武聽道,人煙稀少,孟浩和錢多多、迦陀,走在九曲長廊台榭道上,倒是獨樹一幟的很,一路上,孟浩都是黑著個臉,錢多多誇讚一通大哥風流倜儻,被他大罵後,便是老實多了,走在孟浩身後,和迦陀時不時的低頭撇笑,目光曖昧
聽著二人在背後竊竊私語,時不時還發出低笑,孟浩直接麵露殺氣的回身怒道:“笑夠了沒!我說了三百多遍了,我們是純潔的!”
迦陀和錢多多雙雙捂嘴,滿臉通紅的連連點頭,可是這話,雖是出自孟浩自己,可連他也覺得蒼白無力三人嬉笑怒罵過後,倒是回歸了嚴肅,錢多多說,幽州正府州的名寶齋有一批玄階上品的貨物,請求飛龍宗押送到明月海,參加本屆的海角坊集,而且,那托運的名寶齋主,還是指名道姓的,要白阡陌和迦陀等人參與護送
孟浩頓時白了錢多多一眼,見他說得義正言辭,說那名寶齋主,乃是瞧上了眾人聖武甄弟子的名頭,才找上門來的,可是孟浩用腳趾頭想,這全天下的產業,明月閣占九成,這不明擺著是錢多多托付林老安排的嗎!銀發男子怪笑一身:“喲,你小子名氣不小呀,人家名寶齋都親自找上門了”錢多多知道自己這點微末伎倆,立馬就得被大哥識破,倒是打了哈哈,裝做無辜。
名寶齋乃是幽州乃至方圓千裏內,最大的商行,其下藥鋪、兵器坊、典當行和飄雲宗以及四神靈宗,都有著密切的聯係往來,而且,這狼關山脈乃是幽州鐵礦、精鋼的主產地,名寶齋更是壟斷了整個幽州的鑄器師,可謂富家一方,所以,此番齋主名廣海,親自上門,就連飛龍宗宗主沈輕侯,都親自出麵迎接。
因為名寶齋的地位名氣,沈輕侯下令,門貢塔戒嚴一日,專門接名寶齋的任務,孟浩幾人一路而來,隻見那門貢金塔下,裏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黑衣甲士,個個身高八尺,精壯魁梧,想來,定是那名寶齋主的護衛隊,孟浩不禁輕笑道:“這名寶齋主好排場呀!”他見那門貢塔下的黑甲護衛們,個個龍精虎猛,都有不下武道大鬥師的修為,不禁讚歎一聲;而錢多多鄙夷不已,心中卻暗暗納罕:“這名廣海該是叔叔的手下,怎的林老會安排他們來?”
三人見四周沒有飛龍弟子,便覺得奇怪,直接走上前去,可卻被鎮守的護衛攔住了去路,隻見兩名魁梧高大的黑甲漢子,伸手一攔道:“什麼人!”二人都是粗鄙大漢,武道大鬥師,瞧著三人的模樣,一個白衣俊青,一個紅麵光頭的大和尚,還領著個小孩兒,不禁麵露不屑,而錢多多倒是被他氣樂了,當即便要發作,孟浩直接邁步上前,將少年擋在了身後,拱手作揖道:“在下白阡陌,授鎮塔長老之名,前來拜見名寶齋主!”
一眾黑甲侍衛,一聽那人自稱“白阡陌”,倒是麵麵相覷,紛紛矚目而來,此行齋主點名的幾個飛龍弟子中,倒是有白阡陌的姓名,可是眾人上眼一打量,見這俊書生摸樣的男子,也就是個築基鬥師,不免心中輕視,可名廣海有命在先,兩個漢子,倒是讓開了道來。
“多謝!”孟浩彬彬有禮的一笑,便帶著二人灑然而行,可是,黑甲侍衛後中,突然傳來一聲輕蔑之語:“小小鬥師,也想接我名寶齋的任務?爹爹不是老糊塗了吧!”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塔門中,竟是躍出了一名黑鎧紅鬥篷的少年,那少年小將,神氣不已的闊步而來,麵皮麥色,一身的戎馬氣度,瞧的孟浩眸子一亮,竟是和當年的自己,有幾分神似,隻是這少年目光不善,眼中滿是不屑,倒叫他心中泛惡
“你便是聖武甄弟子白阡陌嗎?”那虎頭虎腦的少年,上來便指著孟浩問道,銀發男子雲淡風輕的一笑,回手捂住了錢多多的嘴,側身作答道:“正是白某,不知公子有何貴幹?”少年小將見那風度翩翩的銀發男子,竟是側過了身子,不知在身後幹什麼,頓時心中發怒,眉毛一挑,一拍胸脯,傲氣淩人的道:“那你叫我一聲名師兄吧!”
“呐?”氣的正在孟浩身後掙紮的錢多多,也是眉頭一皺,三人都是驚訝非常,這小子讓白阡陌叫他“師兄”,難道也是聖武甄的弟子?少年見那白衣男子一呆,頓時把頭揚的老高,雙手叉腰道:“小爺青師堂千戶,名赤陽,正是比你們先入甄選的師兄!”
孟浩輕笑一聲,低沉的回答道:“青鸞界規,強者為尊,你怎知,我要叫你師兄?”那仰頭看天的少年,一聽這話,不禁麵色一寒,目露驚訝,身圍的一眾黑甲侍衛,倒是心中輕蔑不已。
這名寶齋少主年才十六歲,便修成了金丹巔峰的武道大鬥師,可是天陽道體之身,這白阡陌,文文弱弱,除了長相外,卻是個築基鬥師,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麼“強者為尊”,當真好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