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空明月泛刃寒,廣漠霧林之中,一行三十名黑衣人,呈現犄角形陣,在大霧中急速行進,眾人都是武尊三重天、四重天的宗師級人物,各個腳踏法器飛劍,貼地疾飛,風馳電掣般的挺近了霧林腹地,帶頭的黑衣蒙麵人,身形瘦小,雙腳分立在兩把“鬼頭鐮”上,身下紅光隱隱,穿林過草間,竟是一路腥風血雨,霧中落鳥垂蟲,兔死狐絕!
約莫行了七八裏,腳踏血鐮的黑衣武尊,瞧見霧中隱隱出現一層“水膜”,直接揮手喝令:“定!”那人聲音低沉喑啞,難聽之極,語氣中充滿著殺伐凜冽,不容違拗的威嚴;喝令過後,三十名武尊紛紛落下半空,收了禦空法器,立即圍攏上前,那帶頭之人,從懷中掏出一麵紅玉令牌,其上,正自懸浮著一根“嗡嗡”發顫的司南勺!
“沒錯,就是這裏了!”收回紅玉令牌,那黑衣頭領陰笑一聲,右手一揮,三十名黑衣人,訓練有素的飛散四去,“嗖嗖”之音,猶如箭矢飛刃般,黑影作散之際,高空之中,孟浩和若狸已經觀察了多時,二人在若狸武聖隔絕陣護衛下,竟是遁隱無形,透明如空般,這林下布陣的武尊們,竟是沒有絲毫察覺。
銀發男子的星眸中厲光爆閃,瞧清了身下眾人的衣著,竟是黑布勁裝,束袖緊衣,頭罩衫帽,和當日在冰炎洞外的岩統、蜂尾一般無二!
“貪狼星!”男子低沉自語,心中凜冽驚疑,當日放那岩統回去,他便知道此事不能善,沒想到,貪狼星竟然這般神通廣大,這麼快便找上門來了,可是,和若狸觀察了一陣,孟浩又覺得,這群人又不像是衝著自己來的,隻見三十名武尊,圍著半裏隔絕陣,行陣布法,行跡鬼祟,像是在施法營造結界。
不多時,隻見半裏水膜隔絕陣附近,便是紅光隱隱,猩紅光暈,竟是在月下霧林中,顯得異常瘮人詭異,身側的若狸忽的驚顫說道:“不好,是喚靈陣,他們要召喚凶獸!”孟浩神色一緊,心中驚寒,自己參悟地獄道,雖是通曉陣法,可修為所限製,隻能辨識武尊陣道;這三十名貪狼星的黑衣武尊,是要召喚武聖以上級別的凶獸來此呀!
而此刻,名寶齋的營地之中,眾人已經安靜的沉睡,鼾聲四起,倒是不明危險殺機臨近,沈青山和霸龍道突然從坐忘中清醒了過來,二人見四周都睡倒了一片,便悄悄的起身離開,隱入了大霧之中,二人剛剛離開,錢多多便“騰”的坐起了身子,小眼睛在霧色中,瞄著二人隱遁的方向,竟是露出狡笑,趕緊掏出了腰間的金鑲玉令
“咻咻”高空中觀望多時的孟浩,突然聽見腰間的金鑲玉牌,傳來了錢多多和迦陀的訊號,玉光連閃,便是冷哼一聲:“這沈青山果然沒安好心!”自從當日龍神殿後,這沈輕侯和沈青山便一直隱晦,孟浩總是提心吊膽,那馬玉之事,看來使得自己,已經成了沈輕侯的心腹大患,而且,當日塔樓之下,與名赤陽對決,自己亮出的天階法寶,也定是加重了這飛龍宗主的疑心!
“且看他們有甚伎倆!”銀發男子星眸一冷,便是接著注視四方動向,這外有大批貪狼星的武尊作怪,內有這沈青山等人作祟,孟浩倒是生出了不祥的預感,難道是自己想錯了?這馬玉和沈輕侯是勾結了貪狼星,而非是飄雲宗內有顛覆勢力存在嗎?
思慮之際,若狸突然注意到西北密林中的動靜,那武聖神識超然,倒是比之孟浩高明不少,那西北三裏外的霧林,乃是與這布陣的武尊們相距甚遠,若狸感應出了沈青山等人的氣息,孟浩便先行一探,留下了若狸注意貪狼諸人動向。
男子化作天際一縷風煙,直落雲頭,飄然之間,便隱入了林子中,樹影婆娑,霧氣昭昭中,淩空躍行了三裏,孟浩的身子,輕飄飄的踩在了樹葉枝頭,倒是沙沙輕顫,猶如晚風掠拂一般,叫身下的三人絲毫沒有察覺,透過大霧混沌,孟浩隻聽沈青山三人好似發生了爭吵!
“二師姐,你現在說不幹了,那可不行!”沈青山激動憤怒的對著霧中的倩影抱怨起來,而霸龍道也接過話茬:“是啊,師姐,師父下了格殺令,今晚必須殺了他!”孟浩聽聞,竟是渾身一顫,暗暗納罕,這宗門格殺令可是極刑來的,由宗主下令,秘密執行,專門對付那些叛宗、通敵、罪大惡極的本宗弟子,男子麵色一寒:難道,他們要殺的是我?
曲靈在大霧之中,身穿一襲白衣,飄然如仙子,滿麵照霜,背對著二人,決絕的道:“那人並非什麼惡人,可能可能是師尊誤會了!”一聽這話,沈、霸二人,竟是對視相望,目光中立刻流露殺機,那馬臉男子陰測測的道:“師姐是父親身邊唯一的高徒,這質疑師命,未免太過大逆不道了吧!”說著,孟浩星眸聚焦,神念流光延伸,隻見那沈青山,竟然從懷中掏出了一顆丹藥!
月下流冷,寒光閃耀,霧氣混沌中,孟浩的冰炎丹氣湧上眼眸,湛藍色的瞳孔竟是一縮,隻見那人手中的丹藥猶如剔透明珠,又似透光玉石,圓潤飄香間,竟是個半透明的天階丹藥!孟浩倒吸了口冷氣,心中驚駭萬分:“假聖丹!”當日,他誅殺天魁門長老星寇影時,便是強吞假聖丹,擁有了半柱香的武聖修為,這丹藥極為珍貴,乃是萬丹記中記載的獨門丹方,這沈青山又是何處得來的?心緒起伏紛亂之際,那場中的馬臉男子,竟已經把丹藥含在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