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武功再高,也不會成為一個人人仰慕的巴國勇士,你除了是一支利劍,什麼玩意都不是”
這句話,是從未有人敢對荼天驥說過的,甚至想也沒想到有人敢對他說,卻偏偏出自一個美貌的女子之口,讓他頓時感覺到一頓棒喝的震撼,更認為是莫大的恥辱,一有空時,不由自主反複咀嚼這句話,便又反複想起句菊花不屑的表情和那誘人的身影。
常說哪裏跌倒,哪裏爬起來,荼天驥在神神叨叨中度過兩個月餘,突然悟到解鈴還需係鈴人,居然想到一個古怪的招術:向句菊花求婚。
可是,當他把向句氏求婚的想法向父母、荼謹坦白的時候,除了其父荼良既不反對,也不支持,遭到幾乎全體句氏人的一致反對,這本來並不出他意外。
意外的是,一向最喜歡他且對他相當寬容的寨主荼謹居然放下狠話:“若你成為樊參的親侄女婿,你就不再是荼氏的人!”
這無異於最後通牒,讓他兩頭為難。
但是,這樣的強烈反對激起了他更加強烈的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戰鬥欲望,這是他固有的性格。
————正在胡思,隻聽有人道:“十一,夜這樣深了,在想什麼呢?”
荼天驥從過去回到現時,“沒想什麼。七哥,你也沒睡?”
荼七笑道:“你不是個會藏心事的人。哺食時我見你對茗花的態度,還把十九無緣無故罵一通,就知你又是在想水巴山那個女人了。
“你也是明白人,明知這是比日頭從西邊起來還要不可能的事。
”樊參是我們的仇人,句菊花是他親親的侄女。我敢說,不僅是大伯父,你父母,就是全寨的人,沒有一個不反對的。而且,句氏、樊氏也根本不會同意。”
“所有這些,我也曉得。可是,隻要一空下來,我滿身都是她的樣兒,還有她說的話。”
“茗花樣兒不比她差,性情也好,滿寨人誰不曉得她對你巴心巴肝的,說實話,你我兄弟最知心,連我都覺得是你對不起茗花。我真搞不懂,兄弟為啥要舍遠求近,舍真求夢?”
荼七之父與荼天驥之父為同父同母的兄弟,同為荼倫同一妾所生,因之荼七、天驥關係比其他的堂兄弟更好。
荼天驥扯了一把身邊的茅草,歎了一聲:“這些,我都曉得,可是,我對茗花是兄妹之情。但無法忘記句菊花,她就像把我的魂兒捉了一樣。”
“你們隻是一麵之交,哪能就忘不了。況且,句氏也未畢同意,或是已然名花有主了。你這樣陰絲倒陽的,何必!”
“七哥,我自個也想不通了,有的人,見一百麵,也無感覺,這個人,隻見了一麵,好似見了無數麵一樣,便不能忘,我相信是有神靈的安排。”
荼七輕輕拍了一下天驥背部,笑道:“有這樣玄?”
“我這樣說吧,茗花若是說要我的命,我眼睛不眨半下,立時便給她,但她若說要我的人,不行!”
荼七笑道:“還有比命更要緊的?”
天驥認真道:“以前不知,現在知了,還真有!”
“不必再說了。你拿定的主意,五座山也壓不彎。”
“回茶園,我再求父親,隻有他不反對。”
“他哪裏是不反對,他知你強,五匹馬也拉不回。他說最後悔的是沒有盡早為你和茗花行訂婚之禮,對不起茗花和她的父母,這還不是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