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1 / 2)

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使本來僵持的空氣就像凝固了一樣,所有人都感到呼吸困難。

“所有人,放下兵器!否則,格殺無論!”一聲斷喝,就像一聲睛天霹靂,從外麵傳來。

高度緊張的對峙雙方都像從夢中驚醒了一樣。

話未落地,一匹無鞍棗紅馬飛奔而至,馬上一人,一身戎裝,英氣逼人,威風凜凜,就如神兵天降。

棗紅馬的四蹄減緩了跳動的頻率,他又高叫一聲:“放下兵器!”聲如宏鍾。

棗紅馬已經變成了穩穩地慢步。

見眾人還在遲疑,馬上的壯士又叫道:“山師將士,你們也全部放下兵器!否則同樣格殺!”

瞫慶見是此人來了,吐了一口氣,猛然放鬆,汗水一下就像從身體裏湧了出來。

略一遲疑,“鐺”的一聲,瞫慶首先棄了手中的一支寶劍,這是他平生第一次主動棄劍。

其餘的山師武士看到他棄劍,全都放在地上。

馬上的人雙眼如電,目不轉睛盯著仍未放下兵器,但也沒有蠢蠢亂動的就像冰冷的雕像一樣的浪卒群體。

這時,浪卒中一人道:“解兵器!”這才有五人放下兵器。

又聽接著有人叫“解兵器”,又有人放下兵器。

原來這夥浪卒,有他們的指令規矩。相美要求給他們的指令簡單位而又直接,多數是單音節詞,如“進”、“退”、“殺”,少數是雙音節或多音節詞。

如果巴人有秘密部隊,虎安山山師五百長兼浪卒頭目相美應當是巴人秘密部隊的創始人,或者說最具才能的領導者。

相美為這支浪卒製定了嚴密的、殘酷的管製辦法,同時也知道浪卒是一支鋒利無比的雙刃劍,於是將浪卒分成數組,每組一個頭目,這個頭目隻聽從他本人的,或者他當麵委托的指揮者。

為防止浪卒逃跑或異動,相美可說是費盡心機,除了一人逃跑、同組其他人連坐受死等硬的一手,還用各種利益、手段將骨幹馴養成自己的心腹,又在浪卒中安插內線,隨時掌控浪卒的一舉一動。

好在,今天這一部分浪卒,因為相美出征,還沒有訓練成熟,再加幾個臨時頭目之間並無隸屬關係,誰都不願做最先出頭的鳥兒。否則,瞫慶武功再高,也已成為劍下之鬼。

再次聽到有人叫“解兵器!”

這一次是度群芳他們這一組的頭兒在發令。這頭兒綽號“老鯽殼”,年齡不到四十歲,一方麵滄桑過早爬到臉上,另一方麵老謀深算,因此同伴稱他“老鯽殼”。鯽殼,當地土語,即鯽魚。

剛才事發突然,老鯽殼心中略一思索,認為最先出手的人一定有大禍,因此在其他幾組頭目發“準備”命令的時候,他沒有發出口令。否則,度群芳、蘭回、木莽子想抜劍得抜,不想抜劍也必須抜劍,如果不動作,或者動作遲緩,老鯽殼可以當場處死這三人。

聽了口令,度群芳邊取出劍放在地上,邊對站在他前麵一步左右的老鯽殼道:“這人是誰?好騷衝!一個人就敢跑來裝大神!連瞫慶都敢不放在眼裏。”

老鯽殼輕輕笑道:“他是樊小虎,我們好多人都認識他。在他後麵,一定是大批武士。”

度群芳從未見過樊小虎,但久聞他的大名,聽老鯽殼這一說,反而放下心來,事態或許可以不再繼續惡化,卻聽木莽子道:“我們好有麵子,丹涪水五大劍客有兩個都來了!”

蘭回冷笑道:“沒見到簸箕大的天,好大個鳥事!”

馬背上的樊小虎又叫道:“所有人,原地不動!”

樊小虎說完,才跳下馬來,快步走到瞫慶跟前,施禮道:“將軍見諒,適才萬不得已!”

瞫慶剛愎,但與同為瞫氏宗族、山師五百長的瞫鳶有所不同,辱下而不傲上,受父親影響,對武功高強者多有尊重,也施了個禮,道:“瞫某今日,尷尬了。”

“浪卒鼠輩,知利不知恥,知進不知退,有肺無心,有膽無肝,不足放在我等意上!將軍虎安山柱石,心係大事,不必與廁中頑石較真!”

樊小虎是樊氏部族首領樊參之子,又是舟師主將樸延滄女婿,而樊氏與相氏、樸延滄與相善都有較深的瓜葛,因此瞫慶與樊小虎沒有過多交往,甚至還曾反對過樊小虎進虎安宮,此時聽他這幾句話,心中暗道:“慚愧,此人果然還算是一個人物。”

——原來,鄭驄見事情不妙,迅速思考對策,想建議瞫慶讓步,但知道憑他的秉性,必然寧可頭破血流,也不肯低頭,先想到若請來相美,危機可迎刃而解,又立即想到相美與瞫慶之間有些不和,且還不知他此時身在何處,遠水不解近渴,牟誠是山師主將,浪卒也算是山師的,且他就在營賬裏,於是悄悄讓一個人急去向牟城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