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賁度群芳一路都在為挖空心思,卻沒有能劫出自己的心上人、虎安宮侍女如煙暗暗叫苦,剛才躲在一棵數人才能環抱的老鬆樹後麵自責。
聽到這邊左右勸不動,度群芳心情煩燥,心想如煙設的計,反而陷了她自己,瞫夢語你也太不知好歹了,大步跑將過來,怒道:“你愛走不走!要不是為了如煙,我活膩了?要提起腦殼來做這件事!”
麵對從來不敢對自己吊臉色的侍衛發怒,瞫夢語不但沒有生氣,而是大吃一驚,手顫顫一指:“你怎麼,怎麼會沒有同如煙在一起?”
度群芳怒目不答。
“那如煙呢?”瞫夢語以為,跟如意一起逃跑的,必然有這個男人。
度群芳一咬牙,一狠心:“死了!!!”
度群芳並不完全是說氣話,他預料,如煙被捉,一定先是嚴刑拷問,隨後身首異處。無論如何,她的生命都已經走到頭了,此生再不可能見到她。
除了木莽子似乎在輕輕冷笑,幾人尚在吃驚,瞫夢語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這口悶氣、惡氣、晦氣終於吐了出來,度群芳的機靈勁似乎也緩過來了,怨氣衝天道:“情勢緊急,由不得她了!輪流背起走!”
毛毛蟲命令另外兩名來自瞫氏老寨的虎賁背人。
獵戶木樟領路,虎賁蘭回打頭,苴蠻子繼續斷他的後。
沿途路過神壘子、羊角岩、野雞坡、黃泥池、 雞鳴橋等怪頭怪腦的地方。
瞫夢語早已蘇醒過來,見事已至此,強也無用,要求放她下來,自己行走。
已是傍晚,到了一個後人稱為“八陣迷宮”的地方。
這裏,由於地貌特殊,不時有相似的山形、溝形、野狗子路等出現,不是非常熟悉這裏的向導,很容易迷失方向。若雨後天晴,山間雲霧繚繞,就是向導,也十之八九出不來。
這是獵戶木樟選擇的臨時棲身之處,他認為在這一帶與追兵“藏貓貓”,最好不過。
由於生火容易暴露目標,這隊人以洞庭莊莊主木子三準備的幹糧為主食。
如此,過了三日,他們以為追兵會不時來騷擾,想不到雖然有數隊追兵進了“八陣迷宮”,有的與他們擦肩而過,有的就像來旅遊一樣,在叢林中坐上一陣,吹吹空牛,不等水喝完,拍拍屁股就離開了——數百人的隊伍集中在萬風林海,飲水采取分配製,下級武士的水量往往不夠,士氣低落。
第四日早上醒來,天空才露魚肚白,虎賁毛毛蟲照例要來先檢查水還剩多少。
他先去一顆樹後放了早尿,來到木莽子身邊,見他和幾個獵戶還在做夢。
木莽子的頭枕在一隻水囊上——他的任務就是率領獵戶保護、運輸水和食物。領這項任務,唯一的好處是不值夜班,但事關生死存亡。
毛毛蟲不理他們,直接查看水囊。
“滾起來!”
木莽子感覺自己在夢中飛了起來,睜眼一看,已被毛毛蟲一腿踢出了兩三步遠,怒道:“你幹什麼!”
幾個獵戶聽到喝叫,早已驚醒;放哨的、睡覺的其他人,聽到喝叫,不知發生什麼,迅速圍過來。
虎賁蘭回最先到,叫道:“什麼事?”
毛毛蟲氣得上牙齒咬斷下牙齒:“水!”
“水怎麼了?”蘭回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木莽子,你看的水呢?”蘭回查看了一個水囊,抬頭問道。
“水怎麼了,難道它會跑?”木莽子起了半身。
“你各人來看!會不會跑!”蘭回搖頭道。
木莽子傻眼了,眾人也傻眼了,昨晚還有大半飽滿的幾個羊皮大水囊,全都在一夜之間,癟了!
“這怎麼可能?”木莽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提起其中一個水囊,水珠從底部滴出來,才發現有幾個不規則的小指尖大小的洞孔。
獵戶木樟看了其他的水囊,包括雙層皮的和豬尿包做的無縫小水囊也無一幸免,道:“不知是什麼害蟲兒,聞到水味,咬破水囊,讓水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