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住敗軍,草創了軍營,楚軍主帥屈容召集眾將,檢討今日的戰事。
檢討前,屈容首先向副帥莊複謝道:“要不是莊將軍及時趕到,屈某差點狼狽不堪。”
莊複道:“要謝,也應謝昭允。我也實在是沒有想到,巴人如此敢死。”
屈容開始檢討:“今日方才真正見識巴人之勇!殊值敬重!現在,我敢於說:普天之下,沒有比巴人更勇猛的軍隊了!
“不僅如此,如今的巴人,也知用計了。我當時以為,憑借我軍的車陣、弩箭,完全可以阻擋住巴人的第一輪進攻,想不到,巴人個個都不要命了;其次,那隊馬卒,被瞫夢龍騙了;其三,我低估了巴將鄂越。”
“驕兵必敗,為將者無人不知的名言,然而每到戰場之上,總有人重蹈覆轍。人在得勝之時,不驕不躁,真是很難。”
監軍景靈道:“勝敗乃兵家常事,這一戰,雖是輸了,傷死數千,但巴軍損失也極慘重,馬卒被全殲,武士戰死至少上千,不必多憂。”
屈容道:“雖然如此,我此時仍心有餘悸!今日之敗,其過在我。”
景靈道:“鄂越的援軍,是從兩河壩口進入虎安山草原的,守將昭允罪不可恕,應斬昭允!”
副帥莊複道:“我料:昭允一定是到兩河壩口至蘭天湖之間埋伏去了,以阻止鄂越在虎安山草原大戰之時,前來增援。不過。估計巴將鄂越繞過了昭允的埋伏,鑽了空子。”
對昭允相當了解的莊複的猜測,幾乎與親眼看到的一樣。楚將昭允確實是親自在虎安山草原至蘭天湖之間埋伏。不僅如此,他埋伏的還是兩條路。
巴將鄂越一直在暗探昭允的行動,發現他有埋伏,甚至不知從何處(後有人估計是從楚軍中)打探到了虎安山草原決戰的準確時間。
鄂越在下定了支援虎安山的決心後,與虎安宮行人果艮風、共氏行人共信進行了充分的商議,然後才率一千五百人從昭允的兩路伏兵中間穿插到了兩河壩口,留副將率其餘的兩千多人死守蘭天湖——這是鄂越不得已想出來的既不違抗軍令,又不會被人當作替罪羊和被全巴國人戳脊梁骨的相當於自SHE式的計劃。
到了兩河壩口,鄂越不急於出擊,而是令三百人先假冒虎安山大部族的子部族鄭氏的留守人員,偷襲兩河壩口,且故意讓兩河壩口的守將(即昭允的副將)發現。
昭允的副將以為,有主將昭允的兩路埋伏,蘭天湖的鄂越一定不會輕輕鬆鬆就直接到了兩河壩口,認定來犯的,無疑就是鄭氏的武士和失散的巴國武士組成的烏合之眾。
正是基於這個錯誤的判斷,昭允的副將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出關口絞殺“小股巴人”,以便立功。
昭允的副將出了關口,鄂越的一千兩百人突然從樹林中殺出來,搶奪關口,楚軍知道上了當,棄了關口,鄂越順利進入虎安山草原。
楚將昭允聞報,大怒,當即斬殺副將,收兵重新占領兩河壩口。但他沒有對鄂越進行追殺,因為有他自己的考慮:一是聽說鄂越隻帶了千餘人,他認為這對虎安山草原上的決戰,隻能起到杯水車薪之作用;二是他認為還有兩千多巴國武士在蘭天湖,不能繼續放進草原;三是兩河壩口是虎安山草原通往平都的必經之道,如果放跑了草原上的巴人,尤其是虎安伯父子,自己的罪過更大。
昭允的應對措施是立即派人稟報屈容和莊複,可是派到屈容處的人在半路被鄂越的人捉了,莊複得了消息,領三千人進虎安山草原助戰,可惜晚了一步。
老謀深算的楚將昭允,這一次失算於巴國小將鄂越之手,正是應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的古訓。當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一個腦殼在與鄂越、果艮風、共信三個腦殼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