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人一狗都哭了(1 / 2)

第二十一章一人一狗都哭了

米夏想到了爸爸媽媽離婚那年,她去地裏送柴油澆地,可是到地裏的時候看到爸爸正在那,他不讓水管從他地裏過,也就是故意刁難米夏的媽媽,抽水澆地用的機井在他爸爸——米夏的爺爺的地裏,怎麼可能水管不經過他地裏?等到米夏跑過去的時候,爸爸媽媽已經開始打架了,媽媽被爸爸一腳踢倒在地上,媽媽雙手抱住爸爸的左腳,用力的拽著,想把爸爸拉倒,可是媽媽的力氣很小,爸爸還是依舊的站著,依然用腳踢著媽媽。看著在地上的媽媽,米夏直覺自己的心在流血。周圍已經圍了一圈人,可是他們都是嘴巴說著“別打了、別打了,”沒有一個人走過去拉開爸爸,而是正正的站在那看著。

米夏望著無動於衷的看客,看著越加瘋狂的爸爸,她的心那麼那麼痛,她的心那麼那麼的無奈,她的心那麼那麼的孤獨,所以她衝向爸爸,雙手抱住他的左手臂,狠狠的用牙齒咬去,米夏隻知道所有的力氣與勇氣、恐懼與憤怒都聚在了牙齒上。與此同時,米夏的小狗“虎的”也跟著米夏一起衝過去,“虎的”咬著他的左褲腳往後退。就這樣:一人一狗,一起咬著同一個人;一人一狗,都拚命的拉著要打媽媽的這個人往外走。米夏依稀能聽到周圍的笑聲:呦、這狗真通人性呢……這妮子還真厲害……

忽然米夏感到頭皮一緊,然後猛地鑽心的頭皮疼,她疼得鬆了牙齒,抬起頭看向上方,看到爸爸正惡狠狠的盯著她,他右手抓著米夏的馬尾用力的往下拽,在米夏抬頭的瞬間,用抽出的左手甩向了米夏的右臉,“啪”的一聲,米夏的右臉多了五個手指紅印,而左臉在右臉因為疼痛轉向的瞬間也被打在一棵樹上,火辣辣的疼痛與灼熱在雙頰蔓延、滲透。米夏隻感到腦袋麻木了、混沌了、空白了,心也恐懼了、害怕了。

來不及思考、來不及流淚,就看到爸爸從地上撿起一個大土塊,猛地扔向“虎的”的肚子,然後就聽到“虎的”哇哇的大叫,“虎的”大叫著跑向米夏,米夏看著低著頭、哇哇大叫的“虎的”,眼淚刷的流出來了,如溪流般綿綿輕淌的熱淚讓臉頰加倍的灼熱。米夏蹲下、抱著正在舔自己腳的“虎的”,用手摸摸它的腦袋、摸摸它的肚子。而爸爸呢,又走向媽媽那,隻是他手裏多了一樣東西——鐵鍬,那是媽媽拿來澆地用的。

米夏忽然想到了什麼,快速的跑向一個鄰居叔叔身邊,用手搖著他的胳膊,用哭泣的聲音說:“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幫幫我媽媽,求你了。”看著爸爸距離媽媽越來越近,米夏像瘋了一樣,看著站在周圍的人,不管他們是誰,一個一個的搖著他們的胳膊哭著請求“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幫幫我媽媽……”可是結果還是一樣,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阻止爸爸。米夏隻感覺到自己無助的眼淚、害怕的求助聲淹沒了一切。

隻看到爸爸拿鐵鍬鏟向了媽媽的左手,然後血從媽媽手心處汩汩的外流,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媽媽的衣服、也染紅了黃色的土地。媽媽好像忘了疼,雙手抱住鐵鍬,跟爸爸廝打。米夏看著點點、片片的鮮紅,看著廝打爸爸的媽媽,她依然哭,她坐在了地上,望著廝打的爸爸媽媽喊“別打了、別打了……”

“虎的”看著哭泣的米夏,便站在米夏的身邊,伸出舌頭不住的舔舔米夏的臉,安慰它的小主人。米夏看了眼親昵自己的“虎的”,它的眼睛也是水汪汪的。米夏抱住****自己的“虎的”一起哭泣,用手來來回回的撫摸“虎的”的肚子,把眼淚流在了“虎的”的腦袋上。

這場廝打是在哥哥跑來才結束的,米夏記得哥哥一拳打在了爸爸的左肩膀,隔開了爸爸媽媽。哥哥那句“你走吧,別逼我打架。”究竟有多少隱忍、有多少無奈、有多少心痛,隻有哥哥自己知道。然後哥哥一邊扶著媽媽往家的方向走,一邊朝米夏說“妹妹,跑快去打120。我跟咱媽在後麵走著。”

直到現在米夏看到媽媽手上的那條疤,依然能清晰地記起那天的一切。年複一年,疤痕依舊;年複一年,陰影依舊。

安岩看著低頭不語的米夏,這樣沉默的米夏總是散發著傷感的味道,所以他沒有說話,隻靜靜的走在米夏的身邊。沉默,總是讓時間加倍悠長。

“你上次說的那個學考古的同學,”安岩說,“你跟我講下她吧,”

“她?”米夏說,“她是我們班長得最漂亮的,很多人都追她。你該不會也喜歡她,讓我給你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