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被顧淮狀似無意的一眼怔住,趕緊低下頭抿著唇,再抬起頭時又是一副淚眼汪汪的模樣,那貝齒輕咬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若換個人隻怕當真是會疼到骨子裏的。
“老爺。”
“哼,記住你自個兒的身份!”顧淮麵色很是陰沉,說出來的話也很是不善。
柳姨娘身子顫了顫,麵上梨花帶雨卻是再不敢哭泣出聲,隻能點點頭,“是,妾明白了。”
“還不快滾!”顧淮心中有氣,自是沒好臉色。
“是,妾告退。”柳姨娘淚眼汪汪地從蘭馨閣出來,無人看到她在跨出院門時那刻,眼底充斥的陰鷙和煞氣;她死死地咬著牙,顧淮……蘇怡……這是你們逼我的,哼!
蘇怡瞧著顧淮的模樣,嚅了嚅唇,可有些話到底沒能說出口;她也是女人,與旁人分享丈夫,雖明白事不可違,可心裏怎麼會沒有刺,隻這些年來幾位姨娘對她也是恭恭謹謹的,大家都相安無事罷了。
“好生照顧著你家小姐,如果有什麼事情,務必來主院通報。”蘇怡罷了罷手,又殷殷切切地叮囑了幾句,這才在顧淮不耐煩的眼神中,與他相攜離開。
待所有人都離開之後,顧瑾瀾的眸中迸射出懾人心魄的狠絕,惡狠狠地盯著兩人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之後,這才深吸口氣,“準備熱水,本小姐要沐浴更衣。”
“是。”冬竹立刻應聲。
再瞧那顧瑾瀾隻用錦帕輕輕擦拭,手上的傷痕瞬間消失無蹤;即是要為兩日後的花宴做準備,她又怎會當真傷了自己。
聽了下人的彙報,顧瑾汐饒有興致地把玩著腰間的流蘇,眉宇間盡是玩味。前世這個時候可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呢,柳姨娘為了討好娘,當真舍得呢。
“哼,以往五小姐對小姐諸多陷害,如今總算栽了一次,當真活該。”白芷狠狠地啐了一口。
半夏也是,眉宇間盡是狠出了口惡氣的模樣;可瞧著顧瑾汐那仍舊似笑非笑的表情,頓時有些疑惑不解,“小姐,難道您不覺著出氣了嗎?”
“出氣?哼,你們也別把那柳姨娘想得太簡單了。”說話間顧瑾汐眼底飛快地劃過一抹陰鷙,“若是本小姐沒記錯,再有兩日便該是尚書府的花宴了吧。”
半夏先是愣怔了下,隨即回過神來,“小姐,您怎麼知道?”
尚書府前兒送來花箋時,自家小姐不是尚在昏睡麼;不僅是她,就連無力其他幾個丫鬟都麵麵相覷,以為是對方說漏了嘴,卻不想從對方眼中都看到了疑惑;夫人可是明令禁止,不讓小姐知曉的。其實也不怪夫人,隻怪小姐對七皇子一往情深,若是知曉此次七皇子要出席,怕是撐著病體也是要去的,到時候若再發生點什麼,別說夫人,就連她們隻怕都承受不來了。
“呃,聽妹妹無意間提過兩句。”顧瑾汐眼底慌亂一閃而逝,很快就恢複過來;前世時,花宴的消息的確是顧瑾瀾透露給她,她甚至還為了此事與娘大吵一架卻到底沒能參加;隻是今生,這場花宴,她卻非去不可;前世的顧瑾瀾,正是從這場花宴開始,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竟是讓她徹底虜獲了秦襄的心,甚至為秦襄爭取了不少支持;這些……今生她絕不容許事情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