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她身上穿的好像是畫眉的衣服。”猛然,有一道尖利的聲音響起。
畫眉麵色陡然變白,不斷的搖頭,“不,不是的,不是的。”
“奴婢記得年前汐小姐曾吩咐過但凡慕汐閣下人的衣衫都是記名的,是不是畫眉姑娘的衣服,一看便知。”在周遭的下人中,陡然一名身著粗布麻衣,瞧著挺斯文的中年婦女站出來,語氣不卑不亢。
顧淮點點頭,“的確有這回事。”
“小姐,你看。”半夏此刻也顧不得其他,上前一把揪住青茗身上衣衫的後領,在後領的內襯上,赫然是用淺綠色的絲線繡製的畫眉兩個字。
畫眉不斷的搖頭,“不,不是的,不是的,我怎麼不知道!”
“小姐便是為了防止你們這樣不壞好心的,又怎麼會讓你們知曉,哼!”半夏狠狠地踹了青茗一腳,“就是不知道這青茗和畫眉什麼關係了。”
“奴才和畫眉姑娘兩情相悅,誰知道今天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顧瑾汐,你以為這樣就能掩飾你殺人滅口的事實了嗎?”青茗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不然柳昊也不會淡淡派了他來。
顧瑾汐輕笑,“的確是不能。”
“哼。”青茗昂首,左右他是安伯候府的下人,諒他們也不敢拿自己如何。
“你們當真確定這根麻繩是類似碧蓮的那根麼?”顧瑾汐低下頭癡癡的笑出了聲。
“這……”眾人頓時沉默了下。
“是與不是,隻要拿去與碧蓮的屍體比對一番就是。”開口的卻是立在旁邊始終麵無表情冷眼旁觀的顧瑾玉。
顧瑾汐朝她微微點點頭,“如今誰去都沒用,既然淳親王是陛下派來的,不如由淳親王著人前往如何?”
能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派人進入慕汐閣,甚至搜查房間,這人的本事的確不小;不過可惜了……
淳於泓嘴角斜勾,輕笑一聲,點點頭,“也好,蔣安你與汐小姐走一趟吧。”
“那晦氣的地方,還是讓奴婢領大人前去吧。”半夏站出來。
“如此也好。”淳於泓並未反駁。
顧瑾汐卻是輕笑一聲,轉頭看向顧瑾瀾,“瀾妹妹待碧蓮果真是如親生姐妹一般,倒是我們這些血脈相連的,得靠邊站了。”說話間她已經走到顧瑾瀾的身邊,俯身在她耳畔壓低嗓音以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就是不知道若是碧蓮泉下有知,會不會在夜半入夢時,好好感謝感謝妹妹你呢。”
“你——”
顧瑾瀾聞言,頓時麵色變得蒼白如紙,額頭上不斷冒出細密的汗珠,雙手死死地絞著手帕瞪著顧瑾汐,卻見顧瑾汐抬手輕巧的取走她手上握著的月牙形玉佩。
“姐姐,你想做什麼?”
“不做什麼,就是想請淳親王做個見證而已。”顧瑾汐淡淡的笑著,將那月牙形玉佩雙手呈遞給淳親王,然後從自己的脖頸間取下扯出另一枚,一模一樣的彎月形玉佩,在陽光下同樣的流光溢彩,可不一樣的是顧瑾汐脖頸間的那一枚更閃爍流華,內裏那流動的液體好似活了一般,不斷的遊曳著,“往昔我曾告訴過妹妹鳳羽乃娘的親生父母留給她的,所以我在鳳羽在;隻可惜妹妹卻不知後麵半句,自我出生鳳羽便帶在我身上,從此除非我死斷頭,否則這鳳羽是取不下來的,更別說丟!”
“不,你騙人。”顧瑾瀾努力的吞了口唾沫。
“淳親王見多識廣,可曾聽說過這世間有一種野獸名為犼。”顧瑾汐眼中帶著流光。
淳於泓微微頷首。
“可那隻是書中寫的誰知道……”顧瑾瀾抿著唇。
“哼,你不知道並不代表沒有。開元十七年,夏涼國皇太祖征戰玉雪山,曾捕獲一隻成年烈犼可是?”顧瑾汐冷笑一聲,“犼的獸筋極其神秘,隻要沾染一個人的氣息之後,除非死便再也解不開,我說的可是?”
“不,不可能。如果是這樣當年夫人是怎麼給你帶上的。”顧瑾瀾脫口而出。
不僅是她,就連站在旁邊的淳於泓等人都異常的好奇。隻有顧淮麵色沉了沉,“因為這塊玉佩,蘇蘇從未佩戴過。”
“不,不可能!”
“因為那玉佩顧夫人根本佩帶不上吧。”淳於泓低下頭,笑聲沉沉,“原以為烈犼獸筋隻是個傳說,卻不想真有其事;此次國公府之刑,倒是讓本王長見識了。”
隻是說笑間他的眼皮抬了抬,看向顧瑾汐脖頸間的那塊玉佩,這鳳羽絕對不簡單,到底那顧夫人是哪家走失的千金,竟是以鳳羽作為信物。看來有些事情,是有必要查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