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抿著唇,“可是張媽媽對我很重要,我……”
“哼,蠢貨。”老嫗輕喝,“陛下親自過問的命案,你以為當真是這麼容易了解的。主子已經發話,如今顧瑾瀾已經被推上風口浪尖,趁著事情還未徹底鬧得不可收拾之前帶著她去顧家家廟避避風頭;順便,查探蘇家。”
“什麼?”柳姨娘麵色沉了沉,“蘇家怎麼了?”
“蘇怡雖說隻是蘇家的養女,可誰知道那東西到底是在哪裏。”說到這裏老嫗麵色變了變,“查了這麼多年連點頭緒都沒有,反倒是讓人算計得險些身敗名裂,你當慶幸你身邊還有一條忠心的狗!”
“你……”柳姨娘氣得麵色鐵青。
“哼,主子的話我已經帶到,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吧。”老嫗冷哼一聲。
“難道張媽媽就當真沒救了?”柳姨娘的嗓音陡然拔高,“她可是陛下的……”
顧瑾汐側耳,隱隱約約地聽到屋內兩道不同的嗓音,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高。從她們的對話中,偶爾好像提到了蘇家,可是蘇家什麼,她不由得有些氣急,突然腳下一滑。
“哢——擦!”
“什麼人?”
柴堆散倒,身體失重,顧瑾汐整個人本能地朝後仰倒下去,她閉上眼,猛的抬手捂著唇,阻止自己驚叫出聲。隻是預期的疼痛並未襲來,反倒是腰身一緊,整個人淩空最後落到一棵茂密的樹枝上,唇被緊緊地捂住。
“唔……”顧瑾汐掙紮著想要出聲,隻見那人光潔的下巴朝她之前所站的地方揚了揚;順著方向望過去。
屋內兩人被驚動,麵色俱變,快速開本到門外查探,卻隻看到原本牆角處堆著的柴禾已經散倒一地。
柳姨娘麵色變了變,“到底是誰?”
“喵——”
陡然門外傳來一聲尖利的貓叫,然後一道黑色的影子從柴禾堆裏麵跳出來;姿態優雅,靈活的躍上院牆,轉頭好似有靈性般朝顧瑾汐所在的地方望了望,很快就不見了蹤影,隻是顧瑾汐卻怔住了,那雙森森綠眸在暗夜顯得格外的幽暗深邃。
柳姨娘和老嫗這才沉沉鬆了口氣,“真是個不長眼的畜生。”
“好了,跟個畜生置什麼氣。”老嫗麵帶不滿,語氣也帶著不善,“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
“可是……”想到自己此來的目的,柳姨娘的心不由得沉到了穀底,難道張媽媽就真的沒救了嗎?她死死地咬著牙關。
“沒什麼好可是的。”老嫗沉沉地看著柳姨娘一眼,“主子不可能為了你去冒這個險,更何況就算主子開口,也未必能救得了人,你當顧國公與顧四小姐當真能讓她討得了好。”
柳姨娘聞言徹底的沉默了。
是啊,到底是她太天真了;若換了她尋著顧瑾汐的錯處,她能這麼輕易的放過她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那我就先告辭了。”滿載希望而來卻失望而歸,雖然答案在意料之中,可柳姨娘的心頭卻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失魂落魄的離開民居,老嫗在周遭轉了轉,到底是經曆多年風雨的人,眼尖地從那柴禾的尖利出取下一塊毫不起眼的碎布,眸色凝重,麵色沉了沉。
這個人到底是誰?
“嘎——吱。”
木門再次開合,柳姨娘已經離開,民居內的燭火閃閃爍爍很快就暗了下去;一切好似從未發生過一般。
“唔——”顧瑾汐再次掙紮,這次那人卻很是順從地移開了手,她壓低嗓音低吼,“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
“嗬嗬。”低低沉沉的笑聲自耳畔傳來,顧瑾汐有些氣不過抬頭,“你……”
隻是後麵的話卻再也說不出來。
借著皎潔透過樹葉斑駁的月光,入目男子眼神清冽,一襲沉沉夜幕中分不清楚顏色的錦服華袍,在晚風吹拂下衣袂飄飄,長發如瀑;被麵具遮去一半的臉上看不出表情,可那光潔的下巴,深邃的曈眸,帶著三分隨性又慵懶的神態卻是瀲灩風華,清逸高雅;那種美,簡直美得讓人窒息。
顧瑾汐此刻腦中隻浮現出四個大字,風華絕代!就是不知若揭下麵具,比之那眉眼瀲灩,冠絕天下的睿王又何如?
“姑娘也是這般花癡的對著其他男子嗎?”低沉的嗓音帶著三分戲謔在耳畔響起;顧瑾汐咬著牙抬頭,“你……”
卻隻見那人眼尾輕挑,饒有興致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