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看著這樣的惜柔公主,頓時也有些心疼了,輕輕地拍慰著惜柔公主的肩膀,“這嘴長在別人身上,又何必在乎他們的想法,隻要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不,不是的。”惜柔公主好久才從耿氏的懷中直起身子,隻是卻仍舊低著頭,輕輕抽噎著,“如果時間能夠從來就好了,索性我早已經是蘇城的人了,這種事情一次兩次的又有什麼關係,可是我,我……如今楚皇下了聖旨,蘇城一日不恢複如常,這門婚事就一日拖著,如果蘇城能快些恢複就好了,我也不用背負著兩個國家所有臣民的埋怨。”
說到這裏,惜柔公主早已經是泣不成聲。
耿氏聽了,輕輕拍慰著惜柔公主的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聽說在西楚有種醫術可以斷肢再生,可會這種醫術的人已經不多了。”惜柔公主低下頭,“這些天我讓下麵的人多方打聽,可始終沒有打聽到會這種醫術的神醫,耿姐姐,這次算我求你,我……”說話間,惜柔公主已經從軟榻上劃了下來,眼瞧著就要跪倒地上;耿氏立刻心就懸了起來,趕緊雙手托著惜柔公主的腋下,“惜柔你,你這是做什麼,你快起來。”
“不,耿姐姐,你聽我說。”惜柔公主一副藥貴不貴的模樣,耿氏也沒有辦法隻能雙手用力地托著惜柔公主,總不能真的讓人家堂堂一國公主給自己跪下吧,這要是追究起來,她可擔不起這樣的罪名;隻是這樣半彎著腰用力也吃力得緊,很快耿氏就覺得腰酸背痛的。
惜柔公主卻仍舊保持著這樣的姿勢,“耿姐姐,我知道這件事情會讓你為難,可是我,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惜柔你有話起來再說。”耿氏實在覺得費力得緊,趕緊開口道,“就衝你這聲姐姐,我,我也不會不幫這個忙的,隻是……隻是我這做姐姐的能力有限,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幫得上了。”
惜柔公主聽了趕緊連連點頭,“能的,能的。耿姐姐,謝謝你。”
“我……”不知道為什麼,耿氏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心裏懸吊吊的,好像非常的奇怪,可具體哪裏奇怪了又說不上來;隻是看著惜柔那哭得雙眸通紅的模樣,一口一個耿姐姐,隻把她的心都叫軟了,摟著惜柔公主又很是安慰了一番。
惜柔抽噎了好一會兒才從耿氏懷中抬起頭來,薄唇仍舊緊緊地抿著,拉著耿氏的手,“耿姐姐,我知道這件事情會讓你為難,如果真的,真的為難那就算了。”
“這,惜柔你還沒說到底是什麼事情呢。”雖然心裏隱約知道了什麼,可耿氏卻仍舊硬著頭皮問道。
“我下麵的人多方打聽,想要替我找到會這斷肢再生之法的醫術。”惜柔公主低下頭,麵色有些頹然,“宋院正來給蘇城治療的時候曾經說過,斷肢再生之法並非不可行,隻是這種醫術來自民間,又失傳多年。”說到這裏她頓了頓,“原本我不該為難你的,可我們打聽了這麼久,隻聽說在謝家有位醫術非凡的神醫,我……”
耿氏聞言頓時身子僵了僵,“惜柔你……”
“我是真的想將蘇城給治好;事情有我而起,理應我來處理。”惜柔公主低下頭,“事關兩國和平,我,我……耿姐姐我求求你,帶我去找神醫好不好,好不好?不管付出再大的代價,我也會求他出手的。”
耿氏頓時隻覺得嗓子眼兒好似被什麼給堵上了般,又是心疼惜柔,可隻要想到被謝安和陸氏知道是自己將顧瑾汐的醫術給透露出去;給蘇家的人也就罷了;告訴惜柔公主那可就等同於昭告全天下了,到時候追究起來,那不是給自己添麻煩嗎?
“耿姐姐。”惜柔公主眼淚汪汪,帶著希翼和濃濃的祈求。
耿氏薄唇微微嚅了嚅唇,臉上帶著濃濃的為難。
看著這樣的耿氏,惜柔公主低下頭,似乎是明白了什麼,連帶著聲音都不由得低了下去,她勉強地扯了扯嘴角,“算了,這件事情是我自己的錯,不應該牽連到耿姐姐的;耿姐姐你不必為難,我,我……”
話未說完,兩行清淚已落下。
“哎……”
耿氏在心頭沉沉地歎了口氣,拉著惜柔公主的手,“惜柔,不是我不告訴你神醫的身份,隻是這件事情我,我……”
“那個神醫的身份很特殊嗎?”惜柔公主像是無知孩童般看著耿氏,臉上帶著濃濃的不解,“生為醫者本該救死扶傷,濟世懸壺,為什麼,為什麼他卻要害怕人家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為什麼要這麼藏著掖著,我不懂,我不懂!”
“難道她就沒有一點同情心,難道她就沒有一點醫德了嗎?”惜柔公主的嗓音越來越撕心裂肺,似乎帶著濃濃的不甘,又好似得到了希望又瞬間失去了般的絕望。
“為什麼,為什麼?”惜柔公主整個人趴在軟榻小幾上,哭得撕心裂肺,“我已經知道錯了,為什麼連個贖罪的機會都不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