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漸起,撩起小亭四周彩帶飄飄。
“起風了。”秦睿雙手撐著憑欄,望著那並不算廣袤的湖麵,語氣沉沉。
“嗯。”顧瑾汐臻首低垂,輕輕應聲。
“如今的涼都城已經不太平了,夏涼與我西楚談判遲遲定不下來,惜柔公主跟蘇城的婚事也一再耽誤。”秦睿轉頭看著顧瑾汐,不足他巴掌大的小臉透著蒼白,唇無血色的模樣,眸色暗了暗,“不管怎麼樣都要照顧好自己,謝家的事情在沒有定論之前,你最好也不要再去摻和了。”
顧瑾汐薄唇微微抿著點點頭,“這個我明白。”
“你真的明白?”秦睿眉梢淺揚。
“我……”顧瑾汐聞言,頓時就低下頭,沉默了下來。
“汐兒我知道你聰慧通透,可這涼都城內的局勢遠比你能夠想象到的更為複雜。”說到這裏秦睿的麵色有些沉,似乎有話想說可又怎麼都說不出口的模樣,“我能夠查到你醫術非凡,縱然沒有無歡的關係;謝家重患,你卻總出現在那裏,這不會讓人不起疑心;跟何況謝家的人並非全部都護著你,不用我說得太明白。”
“……”顧瑾汐點點頭,耿氏母子對她怕是早已經恨得咬牙切齒了。
“蘇家隻是開始,夏涼那邊很快就會有所動作,你的身子本就羸弱,針陣之法又太耗心力,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再輕易動用,不管那個人是誰。”秦睿轉頭,語氣沉凝,似乎透著孤注一擲的絕望,“隻有活著,活著才有機會知曉所有的真相,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我懂!”她早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生死之間能夠看透的東西,遠不是旁人能夠明白的;隻是這些話她沒有明說,隻低著頭輕輕摩挲著腳底的青石地板。
“我會讓楊帆留下護你周全,記住不到萬不得已別出蘅蕪苑。”秦睿抬手輕輕地揉了揉顧瑾汐的頭發,如果在一年之前有人告訴他,他會對一個女子甚至是尚未及笄的閨閣女子如此牽腸掛肚,他定然會嗤之以鼻,可現在……隻有真正的愛過,才知道那種感覺;即使自己注定會死,也希望她能替自己好好活著,好好看著這個天下,帶著自己的那一份。
顧瑾汐聞言,眉頭緊皺,“為什麼?難道夏涼國的人會對我動手?”
“……”秦睿眉宇微微顰蹙著。
“惜柔公主不願意嫁給蘇城,蘇城現在已經是太監了,她還想如何?”顧瑾汐眉梢淺揚,語氣有些不善,都道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夏惜柔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她,當真以為她是泥捏的沒有脾氣不成?
“斷肢再生,並非無法,不是嗎?”秦睿轉頭凝著顧瑾汐,“你師從藥塵的事雖然是個秘密,但知道的人卻不少;就算夏涼國查不到,但別忘了有一種人寧可錯殺也絕不會放過。”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自己能夠留在涼都,沒有親自呆在她身邊他都是不放心的。可現在薛惜那邊已經有了確切的消息,母妃有難,命懸一線,身為人子他不得不離開;所以他選擇將自己最信任的人留下,這涼都城內能夠成為楊帆對手的人應該不多。
顧瑾汐低下頭,“楊帆留下,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