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睿點點頭。
“爺,您自己保重!”從內心上講,跟在秦睿身邊這麼多年,不管做什麼事情自己都在他身邊護衛,這是第一次為了顧瑾汐沒有跟去;心裏說不擔心是假的。但自家爺此行太過危險,涼都城局勢瞬息萬變,夏涼使隊蠢蠢欲動,留在涼都,留在蘅蕪苑保護好顧瑾汐,讓自己爺沒有後顧之憂,他能做的也就隻有這些了。
“我知道。”
話音未落,秦睿早已經走出了好遠,好遠。
……
初秋正是風高氣爽時節,陽光明媚卻並不顯灼熱;涼風習習,聽著山間蟬鳴鳥叫,沿途趕路疾馳而來,竟是不覺得絲毫疲累。
“顧大人,看我們這行程最遲明日就能到涼都了。”身著絳蘭色綢緞斜襟長衫的男子抬手抹了把細汗,略帶風塵的臉上透著激動。
自從開春的時候離開涼都如今已經大半年了,好不容易將江南的防洪堤壩給修建好了,這次應該很久很久都不會再有水患發生,他們也總算功成身退,走的時候自家媳婦兒身懷六甲,現在孩子應該都已經四個月了吧。
顧子齊騎在馬上,掃視周圍,“從安城到涼都的路程說來不遠可卻都是山路並不太平,清濯,讓下麵的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馬上就要到涼都了,可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這條路曾經走過無數次,可再次踏上的時候,他的心裏竟然有著濃濃的不安;前路蜿蜒曲折,兩邊仍舊是茂密的叢林;隻是秋日,樹葉泛黃,連帶著草木都泛著溫暖的色澤。
“是,屬下明白。”清濯恭謹應聲,聲音鏗鏘。
“顧大人,從安城到涼都都是官道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吧?”馬車內探出半個腦袋,開口的赫然是剛才那身著絳蘭色長衫的男子。
“小心駛得萬年船;張大人也別忘了,咱們此行可是帶著江南巡撫的密信回來的。”說到這裏顧子齊的麵色有些沉凝。
被喚作張大人的男子薄唇抿了抿,無奈地聳了聳肩放下簾子,官大一級壓死人啊,更何況顧子齊還是皇上親點的欽差大臣,手握尚方寶劍,那可是能先斬後奏的,也不是什麼要緊事,他可不想犯到他手上;同事半年多對顧子齊的性子他還是了解幾分的,既然顧子齊說要小心,沒準還真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這顧子齊可真是拿著雞毛當令箭,咱們這幾個哪個不比他資格老,憑什麼指手畫腳的。”馬車上另外一名年紀稍長的中年男子發起了牢騷。
張大人輕輕拍了拍男子的肩膀,“何大人稍安勿躁,左右也就隻有一兩天了,忍忍就過去了。”
“哼!”何大人卻是個扭脾氣,冷冷地輕哼一聲,靠在馬車的軟榻上,“這半年多我可是受夠了,下次隻要有顧子齊,我堅決不要去了。”
顧子齊做事是個不要命的性子,明明身為欽差大臣隻需要磨磨嘴皮子就行的,可他卻偏偏要親自上陣,他們這些個養尊處優的臣子誰受過這種罪,每天要去巡視湖麵這還不算,還要親自去跟那些勞作的百姓一起,挑泥檢驗地質,這也就算了,為什麼他們吃的竟然跟那些老百姓一樣,粗茶淡飯,如果不是他們自己身上帶了些金銀細軟的,偶爾相約出去打兩頓牙祭,怕是早已經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