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僭越了。”半夏也非常識趣地低下頭,朝茜月公主恭謹地福了一禮道,“如果奴婢有什麼冒犯的地方,還請茜月公主不要放在心上。”
看著顧瑾汐和半夏主仆兩人一唱一和,倒是讓茜月公主發怒也不是,不發怒也不是;胸口憋著口氣不上不下,想發泄都沒有地方發,隻能生生地忍著;到了現在如果她還不知道顧瑾汐是故意的,那就當真是白活了,閉上眼深吸口氣,抬起頭看著顧瑾汐,“顧小姐,明人麵前不說暗話,之前的事情是我皇姑姑對不起你們顧家。”
“對不起?”不等茜月公主說完,顧瑾汐眉梢淺揚,深凝著茜月公主,她是該說她太天真還是該說她太單純;因為夏惜柔,他們顧家所遭受的這一切難道就對不起三個字就將他們打發了?自己的身子倒是小事,多調理一段時間也罷,總會慢慢好起來的,可是大哥呢?催命的毒在體內多盤桓一日都是危險,更遑論使隊那麼多條人命。
茜月公主被打斷之後,所有的話都噎在喉間,不上不下。
隻瞧著顧瑾汐低下頭,眸色清冷,嘴角微微勾著,卻沒有絲毫的笑意,“如果隻是這樣,那茜月公主還是請回吧,我顧瑾汐區區民女,怕是幫不上茜月公主的忙!”
夏茜月因何而來,她並不笨,自然能夠想得到。如今朝堂之上,秦睿拚上王位都要夏惜柔血債血償;無論秦睿與皇帝的關係如何,至少表麵上他還是太後最疼愛的幼子,還是先帝欽封的睿王;這一點是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就算是皇帝也需要鄭重的考量。如果皇帝妥協,夏惜柔真的被以西楚律法論罪,到時候對夏涼國而言是赤裸裸的打臉,偏偏他們又是如今名義上的戰敗國,想要出頭都得考量考量利害關係。想要保全夏涼顏麵,唯一的辦法,除非秦睿主動撤出不要咄咄逼人,那些個所謂的大臣,沒有了領頭人也就隻能作罷而已。隻稍微想想,秦睿出頭是為誰?正所謂解鈴換需係鈴人,隻是這茜月公主能找到蘅蕪苑來究竟是對她自己太自信,還是太高估了她顧瑾汐的度量。
“顧小姐何必將話說得這麼死。”茜月公主聞言,眸色沉了沉。
“那依公主看來,我顧瑾汐應當如何?”顧瑾汐猛的抬起頭,眼尾輕挑,就這麼怔怔地看著茜月公主,眼底帶著濃濃的嘲諷之色,“貴國的惜柔公主對我所做的事情需要讓我一件一件的列舉出來嗎?”她說著低下頭,從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哼,語氣淡淡,帶著無盡的涼薄,“別的尚且不說,那夏惜柔不是囂張得很嗎?我憑什麼要幫你們夏涼,茜月公主也別忘了,因為夏惜柔,我的大哥如今還躺在床上生死未卜!”
來茜月公主抬起頭,感受到顧瑾汐那咄咄逼人的視線,頓時身子往後縮了縮,艱難地吞了口唾沫不敢跟顧瑾汐直視,隻能低下頭,“這件事情,我也很抱歉!”
言語之間竟然是放下了公主的架子。可就算這樣也無法磨滅顧瑾汐心中的憤怒,對於夏惜柔她不會原諒的。重生而來本就是為了守護那些自己所想要守護的人,既然夏惜柔有膽子對自己的大哥動手,那想必也早就已經想好了事情敗露之後所要承擔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