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耿亭勻似乎還想再說點什麼,卻被耿祁山惡狠狠地瞪了回去。
雲老雙眸微眯,透著濃濃的陰鷙,嗓音沉沉,“既然如此,時辰不早,那我們就先告辭了。”說著轉頭,眼皮微微抬起露出陰冷的眸,宛若黑暗中吐著蛇信的毒蛇;饒是耿亭勻這些耿家人都不由得有些心怯,嗓音低沉,以隻有他們幾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回去再說!”
“……”耿亭勻有些畏懼地嚅了嚅唇。
“謝大人,那我們就先告辭了。”耿祁山也轉頭朝著謝安道。
謝安微微頷首,“耿老不必客氣,請!”
“那……祖,祖父,我……我們也先回房了。”謝煜眼瞧著耿家一行都在雲老的嗬斥下轉身離開;心裏不禁有些著急,生怕自己也被斥責趕緊開口道,也不等謝安開口,一溜煙兒的沒了蹤影,隻留下頭謝琦獨自站在原地瑟瑟發抖著,眸底似乎含著熱淚,可憐兮兮地看著謝安,薄唇不斷地開開合合卻怎麼都說不出話來。
謝安見狀,剛稍微鬆懈的眉宇不由得又蹙了起來,“謝琦你也回房早些休息吧。”
“是,謝,謝謝祖父!”謝琦聞言簡直如臨大赦,甚至都已經忘了行禮直接就跑了出去像是身後有惡犬在追一般,那模樣不僅讓謝安,連坐在旁邊的謝老夫人和陸氏都不由得皺緊了眉頭,“早知道,就不該讓阿瑋去耿家的,你們看看這些孩子一個兩個的,都被耿家教成什麼模樣了!”
謝老夫人出自書香門第,嫁到謝家同樣是望門清流,乍一看謝琦和謝煜那沒骨氣的模樣,心裏真的很是難以接受;她自幼接受的教導,男兒就該頂天立地,女兒就該委婉賢惠。別看蘇怡自幼被偷走,在蘇家那樣的氛圍下長大,可謝老夫人對她的性子是非常喜歡的,溫婉善良,賢良淑德,隻是性子太軟弱了些。
“……”謝瑋聞言卻是沉默了,對謝煜和謝琦這雙兒女,他自認的確不如謝臻上心,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因為耿氏對謝煜和謝琦的偏愛,所以他才對謝臻偏疼了些;可跟謝煜和謝琦比起來,謝臻自幼就懂事得讓人心疼。
往日,在耿家的時候。謝煜和謝琦會因為耿家那些人說的難聽的話就避著他,甚至一度根本不叫他爹;隻有謝臻,小時候甚至跟耿家的小孩打過一架,卻從來不在自己麵前叫苦;耿氏對他苛責,可他卻從未有任何怨言。那種感覺,真的說不清楚。
陸氏麵色也非常的難看,壓低嗓音小聲道,“那張氏可真是不要臉,竟然還妄圖霸占我們謝家的產業,憑什麼,哼!真是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不是!”
“罷了,罷了。你也少說兩句。”謝安沉沉地歎了口氣。原本當初那些東西就沒有打算再拿回來的,耿家人的性子也不是不了解;隻是自願給的是一回事,被人強取豪奪又是另外一種感覺了。他微微抬眸視線掃過謝瑋和謝逸兩兄弟,沉沉地歎了口氣,然後無力地搖了搖頭,“耿氏的事情容後再說吧,時辰不早,你們也都累了一天了,早些回房歇著吧。”
“……”謝逸仍舊坐在那處,端坐其間,麵無表情;似是周遭所有的事情都與他無關般,雙眸靜靜地凝著耿氏一行離開的方向,眸底帶著深深的思索和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