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自恃。
顧子騫薄唇微抿,一雙狐狸眼半眯著輕睨著那倚在美人靠上的女子,心底飛快地劃過一抹黯然,這樣的妹妹,也不知道到底是好……還是壞。都說感情是衝動的,可她卻能如此理智的分析其中利弊,將所有的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可如果真的能夠說清楚,那還是感情嗎?
“是哥哥想得太簡單了,你身子弱,好好休息,別想太多了。”顧子騫抬手輕輕地揉了揉顧瑾汐的頭發,眼底的寵溺未退反而染上了點點歉疚。
“嗯。”顧瑾汐點點頭,嘴角上揚扯出一個勉強的笑。
半夏捧著繡筐,瞧著顧子騫離開時候滿臉愁容,又瞧著躺在軟榻上卻雙眸圓瞪的自家小姐,在心裏沉沉地歎了口氣,“小姐,您幹什麼要跟三少爺置氣?三少爺雖然……不過到底是真心的為了您考慮的。”
“有些事情你們不懂。”顧瑾汐撐起上半身,半夏眼疾手快地給她背後墊了個軟枕讓她考得舒服些,“這兩天你們稍微注意下水榭汀蘭那邊的情況,如果有什麼,記得第一時間給我彙報。”
半夏點點頭,又給顧瑾汐添了熱茶,略微思索了下將小香幾上的桂花糕給撤走,“奴婢明白。”
轉頭瞧著窗外,雖然沒有陽光可卻比起前兩日天氣明顯好了許多,微風徐徐可是卻並不冷反而帶著幾絲秋高氣爽的味道。低首垂眸,心底卻不由得泛起了幾分苦澀,感情,前世被傷得還不夠嗎?今生被傷得不夠嗎?或許,上天早就注定了她不能有感情,否則害人害己。至於秦睿,表現出來的愛與嗬護,到底幾分真幾分假,也隻有他自己明白罷了。
謝府客院中。
耿祁山帶著幾分愁容,坐立不安;旁邊的雲老,隻是輕輕地睨了他一眼,張口輕飄飄的甩出一句話,“等!”
“雲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耿祁山原本就坐立不安,此刻聽到雲老開口更是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兒處;他隻覺得嗓子幹啞,輕輕地抿了抿唇,艱難地從嗓子裏吐出一句話來。
說雲老不擔心嗎?那自然是假的。
他可是比誰都要清楚,這件事情如果真的失敗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其他任務失敗頂多是重新訓練受罰,但如果是這件事情,那可是會要命的。他已經為了任務潛伏耿家十餘載,這是最後的放手一搏,隻要這件事情成了他就可以從此脫離這樣暗無天日的生活,找個地方隱姓埋名,過一段真正人模人樣的日子了。
不過垂下眼瞼,似乎想到了什麼,雲老薄唇微微抿著,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語氣近乎感慨般,“謝安和陸氏亡故,謝瑋和謝逸兄弟卻遲遲不發喪,甚至連這府上都鮮少有動靜,除了等,你說我們還能做什麼?”
“可不是說,在大門外已經聚滿了來給謝安夫妻吊唁的人嗎?”縱然是被謝逸軟禁在了謝府,但對於他們的行動卻並沒有限製;今天的事情鬧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隻要他們稍微找人打聽一下就能夠知道的。
雲老顯然並不意外,嘴角斜勾,臉上透著幾分詭異的氣息,“先等著看吧。”不管謝安和陸氏是真的死了還是裝死,自己的主上都不會放過這千載難尋的好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