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沉沉的,烏雲密布。風緩緩起,帶起宮裝衣袂翩躚;整個丹青山皇家別別院被燭火、宮燈照耀得宛若白晝。整個皇家別院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可香草轉頭在看到淳於韻那扭曲的臉時,卻隻覺得脊背發涼,惡狠狠地打了個寒顫,她低下頭,艱難地吞了口唾沫。
淳於韻雙眸圓瞪,縮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頭,有些事情每每隻要回想起來就覺得心裏難受非常,襄哥哥是她的,憑什麼,那顧瑾汐到底憑什麼能夠得到那麼多人的厚愛。
“郡主您不用擔心,那顧小姐……”香草剛想說什麼,可後麵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淳於韻給惡狠狠地瞪了回去,她麵色難看到了極致,“小姐?哼!就憑她也配稱作小姐,賤人,那就是個賤人!賤人!以後統統都給我叫賤人!”
如果不是她勾引了襄哥哥,襄哥哥又怎麼會對她念念不忘的。肯定是那個賤人現在看不得自己好,被賜婚給那個病秧子王爺,又想回來勾搭襄哥哥了,她不會讓她得逞的,哼!
“是。”香草聞言薄唇微微抿著艱難地吞了口唾沫;深吸口氣強壓下心頭的畏懼和擔憂,這才緩緩道,“那顧……賤人可是皇上欽賜給睿王的王妃,按輩分可是七皇子的皇嬸,她跟七皇子之間應該不會……”
“你知道什麼?”淳於韻沒好氣地瞪了香草一眼,秦睿那個半死不活的病秧子王爺怎麼能跟自己皇恩盛寵,前途無量的襄哥哥比。
香草聞言不再說什麼,隻低下頭,艱難地吞了口唾沫。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好久,淳於韻才雙眸半眯著,眼神陰鷙,眸底透著幾分殺意,開口問道,“襄哥哥人呢?”
“奴婢剛才聽到旁邊過路的宮女說,夏涼國主到了,想來七皇子應該在前院。”香草說著,看到那些人來人往的地方,眉宇不著痕跡地微微顰蹙了下,有些擔憂地攏著自己的小腹,大夫可說她妊娠尚未足三月最是危險。自來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如果可以她自然是不希望自己去那些人多的地方,想到這裏,她閉上眼深吸口氣,“前麵人多,郡主,咱們還是去後麵歇歇吧。”說著,似乎是害怕淳於韻不同意,腦子裏猛然靈光一閃接著道,“太後娘娘也在,郡主您已經多日未去給太後娘娘請安了。”
淳於韻聞言,麵色有些難看,不過雙眸死死地盯著前院的方向,心欠欠的;的確,自從秦襄被皇帝秦欒責令閉門思過以來,她都已經月餘沒有進宮給太後、皇後和各宮娘娘請安了。想要在皇家站穩腳跟,有些事,有些人就算再不願意也是必須要去做的。
“走吧。”她垂下眼瞼,嘴角斜勾著。
“是!”目的達到之後,香草強壓下心頭的雀躍,原本她今天是不想跟來的,可又不能讓自家郡主看出破綻。服侍淳於韻這麼多年,她比誰都要了解她的個性,了解她對七皇子的獨占欲,如果被她知道自己竟然在她之前懷上七皇子的骨血,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她可不是顧瑾瀾,好歹淳於韻還得顧忌著顧國公府,顧忌著顧瑾汐;她的事情如果真的被淳於韻知道,怕是會死無葬身之地的。諾大七皇子府,死一兩個下人實在是太平常不過,更何況她根本就是淳於韻的陪嫁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