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火勢太大,發現的時間又晚,薛姨娘已經,已經……”說到這裏,被薛海那灼灼的眼神盯著,青衫小廝有些艱難地嚅了嚅唇,卻是一句話都不敢再說。
薛海不斷地搖著頭,“不,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好好的,怎麼會著火的?”他眼底帶著濃濃的不敢置信,畢竟榮恩閣可是安太妃所住的地方,不管是地勢還是設計上都非常的到位而且合理,怎麼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著火的。
“好了,薛海你冷靜點兒!”眼看著那青衫小廝又要遭殃,秦睿這才忍不住開口道。
“……”薛惜隻能將心頭所有的疑惑全都忍了下來。
很快,他們一行三人就來到了榮恩閣;著火的廂房火勢已經被控製了下來,不過饒是如此,此刻仍舊冒著濃濃的白煙,整個地上仍舊濕漉漉的,能夠看出來是那些下人為了滅火打水灑在地上的。安太妃站在院子的空地上,任由張嬤嬤攙扶著,兩隻眼睛紅腫得宛若核桃般,時不時的輕輕擦拭著眼角的淚;剛看到秦睿,就再也忍不住迎上來,“睿兒,睿兒……”
“娘,到底怎麼回事?”秦睿的麵色沉沉,眸底飛快地劃過一抹晦暗。
“這惜兒她,她……”安太妃說著,早已經是泣不成聲,後麵的話卻是怎麼都再也說不出來;還是站在旁邊的張嬤嬤不斷地替安太妃拍慰著,“太妃娘娘您別激動,死者已矣,您還是節哀吧!”
安太妃滿臉悲愴,整個人好似蒼老了十歲般,看到那被燃燒得隻剩下了框架的廂房,薄唇微微嚅動,不斷地重複著,“那丫頭怎麼就這麼傻啊!雖然她衝動之下做出了錯事,可知道錯了能改過就行了,她怎麼會,怎麼會……”
“不,不會的,不會的!”聽到安太妃的話,言外之意竟然是薛惜自己放火自殺的;這讓薛海怎麼都接受不了,他整個人似乎都已經陷入了深深的魔障中,“不,惜兒肯定不會這麼做的!”
張默默看到如此激動悲傷又帶著濃濃不敢置信的薛海,低下頭,“薛管家,發生這樣的事情誰都不願意;可是就在之前,我們再薛姨娘的房間裏麵發現了濃濃的酒的味道,還有煤油燃燒之後的焦臭味;如果不是姨娘自己,你說還有誰?”
“怪我,都怪我!”安太妃眼淚汪汪的,她不斷地搖著頭,“她衝動之下做出那樣的錯事,都是我這個做夫人的沒有教好她;我一直將她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看待,所以說的話是重了些,可是我真的是為了她好啊,她怎麼能,怎麼能……”說到這裏,安太妃整個人搖搖欲墜,眼看著就要暈過去了。
兩個小廝此刻已經用布帛將創傷那已經被燒焦的屍體裹著抬了出來,放到麵前的看地上,兩人對視一眼,猶豫了片刻,還是掙紮著開口道,“王爺,太妃娘娘,薛管家,這火是從床上開始蔓延的,很明顯是薛姨娘自己不想活了,您們也不要太傷心了,請節哀!”
“不,不!”薛海將那雪白的布帛掀開,雖然身體已經被燒焦麵目全非,可隻是一眼他就知道那是她,被自己放在心上心心念念了數十年的小人兒。他整個人幾近暈厥,心裏酸甜苦辣,真的不知道究竟是何滋味。是不是,是不是真的錯了,如果他沒有對她的求救視若無睹,是不是她就不會這樣想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