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一樣的,何須道謝。”晚月嘴角帶著幾分苦澀的味道,如果不是為了那個人,為了當初的那個承諾,她又何苦這樣宛若行屍走肉般的活著;甚至連死,都由不得自己;這條命,早就已經不是她自己的了。
“晚月,你沒事吧?”不知道為什麼,感受到晚月身上散發出來的蒼涼味道,梓秦竟然覺得有些好奇。從來晚月就是她們之中最淡泊的一個。不管什麼時候,不管什麼事情,永遠都不爭不搶,不嗔不怒;甚至組織裏總有人將最危險、幾乎是九死一生的任務故意推到她身上,她也從來都是默默無聞的受了。她能感覺到,剛才當安太妃掐著她脖子的時候,晚月是在求死。
晚月抬起頭看著梓秦,“時辰不早了,明兒還不知道夫人又有什麼任務呢。累了許久,你也早些睡吧。”
“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秘密,但我隻知道好死不如賴活著;隻要我們有足夠的耐性,總有一天我們會如同正常人一樣的活著,一定會的!”梓秦輕輕地拍了拍晚月的肩膀。
“……或許吧!”看到梓秦那樣堅定的態度,晚月張了張口,可有些話卻是怎麼都說不出來;隻輕輕地點了點頭,“放心吧,我不會做傻事的,早點兒回房休息吧!”
直到梓秦離開之後,晚月臉上那原本就淺淡的笑意變的越來越淺,越來越淡,最後直接演變成了淡淡的苦澀。如同正常人一樣的活著,或許組織裏的其他人還有機會;比如說晚清,又比如說那些從來沒有見過夫人真正的容顏,甚至連她們所效忠的主子是誰都不知道的人!但是她們,早就已經沒有機會了,從她們當初見到夫人第一麵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的。如果她們體內的子蠱不是同命蠱,隻要母蠱死了她們也就可以解脫了;可偏偏,同命蠱啊;兩身同命,隻要安太妃一死,母蠱夭亡,她們體內的子蠱會自動吞噬她們的心髒,當然最後終究逃不過一個死字。這些是當初她跟隨寧洛遲習醫的時候所知道的,她沒有告訴梓秦;還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她也沒有告訴梓秦,今天安太妃之所以如此發狂,不是因為那藥沒有效果,而是因為那藥引的體內,有著一條跟她們體內同樣的同命蠱。如果子蠱死了,原本母蠱不該有那樣暴動的反應,可惜安太妃服用了含有子蠱成分的藥,這才牽動了子蠱。俗話說得好,虎毒不食子,那些同命蠱的子蠱,可都是母蠱的孩子啊;自己的孩子死了,誰能不痛?
晚月都能夠發現的事情,安太妃自然也是發現了,不然她不會那樣的抓狂。當初從知道薛惜的體質開始,她就打著那樣的主意;這些年甚至直到臨死的時候,薛惜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她不可能會對她下蠱;那薛惜體內的子蠱究竟從何而來?猛然,她的腦子裏又浮現出了梓秦的話,難道是晚清?不錯,自己曾經是給過她幾條同命蠱的蠱蟲,難道她……
“混賬!”想到這裏,安太妃揚手狠狠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看到那早已經冷卻下來的藥鍋,裏麵那散發著腥苦味道的藥汁,她更是不由得怒從中來,自己辛辛苦苦籌謀了這麼久,眼看著就要成功了!可千算萬算,竟然算漏了這藥引體內居然會有子蠱;越想,她就覺得越為氣憤;那充斥著濃濃血紅的眸更是恨不能將天下都毀滅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