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1 / 2)

曲禾閉上眼睛,掩去滿目傷痛。他怎麼會記不得那是誰,那個傷他折磨他的男人,怎麼會忘記。

尚西原本還想再關心曲禾幾句,卻被樓青石麵無表情拉走,病房內隻剩下彼此相折磨的兩人。

“你也出去吧。”

曲禾張開口,嗓音幹澀道。即使沒睜開眼睛,他也知道那人一定在緊盯他。

是溫柔還是痛恨呢?

“阿禾,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可是我不能放你走,不能。”

程準聲音低啞,內心的悔恨與不悔交織一起。

他不能讓曲禾離開他,他也不能失去曲禾。

都不能。

“是啊……你不能沒有我,但是我可以離開你啊,離開了你,我才是真正的曲禾。程準,我恨你。”

“那就恨我吧。阿禾,我愛你。”

程準握緊拳頭,猶豫幾分,還是向著病房外走去。

“但我不愛你了。”

曲禾眼睛無神的望著天花板,半晌終於吐出這句話。

程準邁出病房的腳步頓住,嗤笑一聲“你說的話哪句是真是假我分辨不出嗎,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信?”

是嗎……不信麼?可是我真的不想去愛你了,我承受不起。

大腦昏昏沉沉,曲禾感覺雙目十分疲乏,可是他不敢閉上眼睛,他害怕在夢裏再出現那種可怕的場景。

努力想著一些東西不讓自己睡著,想什麼呢?

好像前幾天,程準割破了他的手指,在哪一天呢,很久了吧,是不是已經拆線了呢?想著無名指就感覺有些發癢呢,真不好受。

曲禾慢慢抬起手臂,五指張開著,手指修長白皙,像是雕琢而成,而在無名指上卻圍繞著一圈深粉色的有些猙獰的疤痕,看起來很是突兀。

真難看。像是他背後的字一樣,縱橫在他身上,留下永遠痕跡。這些東西,就像是刻在他的尊嚴上的。

在程準麵前,他大概並無尊嚴可言了,像是條狗一樣去舔舐著他手指的牛奶,因為害怕疼痛,就去說“想你”,在他強暴他時,身體還是起著反應,對他有著反應……

嗬,怎麼想什麼都還是有程準呢,好像他從前的二十年都在白活似的。

“你沒有帶走他,反而讓他受了更大的痛苦,你還是真沒用呢。”

宮宥容把一遝照片扔在岑溪麵前,冷冷的諷刺著。岑溪看到照片上被程準抱在懷中毫無血色的曲禾呼吸一滯,心隻覺腳痛,這樣幾乎沒了生息的人是曲禾?

那個男人竟然這樣折磨他……

“他現在在哪裏!他有沒有事?”

岑溪握住宮宥容的衣領質問著,雙目滿是猙獰。

“嗬,他在病房住著呢,你放心,還有一口氣。”

“我要去找他!”

岑溪叫著推開宮宥容瘋狂叫著,腿傷還沒好的他隻跑了幾步便疼的停住了腳步,臉色痛苦半跪在原地,想要再站起身卻怎麼也支持不起身體。

宮宥容徐徐走到岑溪麵前伸手勾起他的下巴,嘖嘖嗤笑。

“連跑都跑不起來的你去見到他有什麼用?他大概隻會被再一次關進地下室被狠狠折磨吧。”

宮宥容勾唇笑,目露狠厲。

“跟我合作,我替你救他。”

岑溪抬頭看著娃娃長相表情卻陰沉可怕的人,點了點頭。

隻要可以救出曲禾,怎麼樣都可以。

“曲禾,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是程準他,他隻是不想失去你,他除了程輕和你,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有。”

病床邊尚西輕聲勸慰著曲禾,他不知道該如何說,經曆過這些東西的他並不覺得這是接受不了的事情,他隻知道越痛苦,越深刻。

但是他不能用自己的經曆來和曲禾說什麼,人與人又怎麼能一樣呢,況且曲禾本來就對這些東西抗拒,他該怎麼說呢。

大概怎麼說都沒用吧。

果然曲禾聽了他的話根本沒有什麼反應,冷淡的轉過眼看著他,緩緩開口:“我倒希望他一無所有,他痛苦的樣子,他現在的樣子,我隻覺得虛假呢。”

“曲禾……”

“尚西,別再說了。那天是你告訴他我的位置的吧,是你吧。如果你不當他的說客,我們還可以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