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曲禾感覺有些冷,明明是在程準的懷裏卻更感覺像是裸身於冰天雪地之中,他不禁發抖著,緊緊把自己縮成一團。
程準感覺到懷裏人異樣連忙打開燈,隻見曲禾臉色慘白,額頭上冒著細細密密的汗珠,緊閉著雙眼狠咬著自己雙唇。
“阿禾,阿禾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程準抹去他額上的汗水,手摸著曲禾臉頰,輕聲喊著他的名字。
曲禾仍是不住的發抖,勉強的睜開眼睛,看著程準斷斷續續道:“程準……我好冷啊……好像……被扔進了冰窖了,而且,好疼啊……”
曲禾隻覺得自己的骨頭好像在蜷縮著帶著自己的筋肉一起狠狠的縮著,似乎要把體內的血管也蹂躪成血漿才好,過了一會又像是有無數的螞蟻在與想要“回縮”的骨頭互相撕扯,撕咬分食著他的肉,折磨的他痛不欲生。
程準拿起手機撥打了私人醫生的號碼,掛斷電話後把曲禾緊緊抱在懷裏,發現他的體溫並沒有一點的下降,陡然想到一種可怕的可能性。
“阿禾沒事,一會兒醫生就來了,沒事的。”
程準把曲禾頭按在自己胸口,摸著他的頭,像哄小孩子般輕聲哄著他,低頭吻了吻他的發。
曲禾還是不住的顫抖著,眼淚不停的落下,胸口好像被狠壓著他幾乎喘不過氣,他能感受到程準抱著他,卻聽不清他在說什麼,隻魔怔地嗚咽著“好疼啊……好疼啊……”曲禾顫抖著把自己的手送到嘴邊狠狠地咬下去,換來的卻是更加劇烈的發顫。
程準心疼的抱緊他,強掰開曲禾的嘴才把他已經咬的紫紅的手拿開,程準把自己的胳膊放在他嘴邊。
“疼就咬這個,多用力都沒關係,別折磨自己。”
曲禾恍然好像聽到了程準的話,低頭如狼般狠咬一口程準的胳膊,突然他慢慢鬆開口,淡淡地血腥味蔓延在他口齒間,他低頭看著自己印上的已經冒血的牙印,眼淚滴落在上麵。
“程準……我是不是沾上毒品了?”
曲禾沙啞著聲音抬頭看向程準,雙眼中滿是絕望,這所有所有的症狀,都是吸毒的人犯毒癮的人才會有的。在美國,這樣的人,他親眼看到的太多了,有些甚至發起狂來還會動手傷人。
他自己不也是麼?他竟然就那麼咬破了程準的胳膊,簡直就像是個無意識的機器。
程準也早猜到是毒品,把曲禾緊緊按在自己懷裏,胸膛緊貼著他的耳朵,讓他感受自己跳動的心髒,“阿禾相信我,不會有事的,不管是什麼都不會有事的。”
曲禾偎在程準懷裏,劇烈的喘息著,疼痛稍稍緩解一陣,可是頭腦中好像開始被爬蟲侵占,它們叫囂著宣誓著這個身體的主人即將變為行屍走肉,“嗡嗡嗡嗡”的聲音充斥著他的大腦,他不停捶打自己的腦袋,被程準緊握住了雙手腕。
他掙紮著無助的望向程準,“程準……程準,我的頭要炸開了……我會不會死啊,我好疼啊……”
“不會的,不會的。”
程準低頭吻住他雙唇,激吻著,幾乎讓曲禾喘不過氣,曲禾嗚咽著搖著頭,他想咬開程準的唇啊,他想傷害他啊!
程準似乎知道他的想法,繼續的把唇送去他齒間,逼迫著他傷害自己,“阿禾,不要忍著,把一切都發泄在我身上吧,你的痛苦,我陪著你一塊承擔。”
“不!不!”
曲禾掙開程準的手,向後退了很遠,驚恐又痛苦的搖頭,看著要過來的程準尖叫一聲跳下床跌跌撞撞出了房間。
程準也慌張的下了床跟過去,曲禾一路狂跑到廚房,他急喘著,白皙的胸口劇烈起伏,程準進廚房不禁白了臉色。
“阿禾,不要!放下,來我這裏。”
曲禾顫抖著雙手握著一把鋒利水果刀,水果刀的刀尖抵著他胸膛心髒的位置,他看著程準搖搖頭,淚珠不斷低落。
“我不能傷害你……生不如死的感覺太痛苦了……程準……我覺得我快窒息了……”
“阿禾,過來。你不可以死,你不能丟下我和兩個孩子,我們不能沒有你,醫生很快就會來了,多吃藥就可以了,這沒有什麼的。”
程準雙眼緊盯著那把水果刀的刀尖沉聲道,看著曲禾有些迷茫的表情,立刻跨步過去,奪過他手中的水果刀扔到一邊,緊緊的抱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