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立時現出十幾人來,一人喝道:“華山二老聽著,我們五行旗今日是找這姓段的小子報仇雪恨,不是要尋貴派的晦氣,敬請二位且站一旁,別濺了一身血。”
高老者怒道:“直娘賊,誇你們胖你們還喘上了,這小子是我們新任掌門,豈是任由你們要殺便殺的,且先過我們華山二老這一關。”
段子羽道:“兩位前輩,先放我下來,此事隻與我有關,你們二老何必插手。”
高老者笑道:“掌門的事便是我們華山全派的事,我們身為長老,這關係更大得很。你且先吊著歇會兒,看你師叔的反兩儀刀法如何?”
那十幾人不再言語,呼嘯一聲齊舞刀劍而上。
高、矮兩老者,一在段子羽左,一在其右,舞動雙刀,護住段子羽。
當的一聲,一名教眾的劍被高老者震飛,矮老者順勢進刀,將一顆頭顱砍上半空,刀回處,又磕開了攻向自己的兩劍一刀。
這二老一生浸淫於這路反兩儀刀法,委實精純無比。
兩刀呼呼生風,將三人圍得風雨不透。
這十幾名教眾雖也是厚土旗的好手。
卻怎及得上二老功力之深,是以一上來便損折一人,被刀風逼退回去。
這十幾人相視一顧,人人臉上悍戾之色大作,複一擁而上。
矮老者喝道:“混沌一破。”
兩柄刀一前一後,弧形合擊,登時斬斷兩隻持劍的手,矮老者又喝道:“太乙生萌,兩儀合德。”
刀風霍霍,迅疾無倫,一路刀法源源展開,如長江大河。
布下一道堅不可破的刀網,厚土旗幾名教眾拚死冒進,立時被絞得臂折腿斷,倒拋出去,慘叫之聲大作,腳下的土地已被鮮血染紅。
兩個回合下來,厚土旗教眾已損折一半,餘者退開幾尺,一時不敢攻上。
高老者得意道:“魔崽子,見識到你爺爺的手段了吧。”
轉頭對段子羽道:“掌門師侄,這路刀法還過得去吧,過得幾天,便傳授於你。要不然,你不懂華山派的武功,這掌門做起來也不舒坦。”
段子羽見二老言笑晏晏間殺人如割草,這路刀法固是精妙,二老功力也是不凡,方才對自己出手顯然是留有餘地,也不禁佩服。
但聽他一口一個掌門師侄,儼然自己真當上了他們掌門一般,心中氣苦道:“你們快放了我是正經,什麼掌門我也不做。”
高老者嘿嘿一笑道:“你說得輕鬆,我們華山二老為你破了二十年的殺戒,又結下這等梁子,你若不是掌門,我們何苦如此做。”
話猶未了,一枚短矛破空飛來,日光中耀眼生輝,氣勢駭人,矮老者揮刀一格,錚地一聲,矛掉頭飛回,剛格開此矛,空中忽然一暗,隻見數十柄矛四麵八方一齊打來,如滿天花雨一般,高老者驚道:“乖乖不得了,魔崽子們下毒手了。”
兩人奮力舞動雙刀。頓時劈啪之聲不絕於耳,所幸這二人刀法純熟,功力深厚,數十枝短矛竟盡數攔格在外圍。二人也感手臂酸麻,虎口作痛。
矛方落地,又是風聲大作,數十柄短斧齊飛而至,二老無奈,故技重施,雙刀舞成一道光幕,叮叮當當,將短斧又格出圈外。
頓時手腕酸痛幾不能舉,虎口被震出裂紋。
段子羽急道:“快放我下來,我與你們一起禦敵。”
高老者搖頭喘息道:“不成,隻要你不答允,就在這樹上吊著吧。”
說話間,周圍二丈遠處已密密麻麻布滿了身穿明教服飾的人,不用計算也知道不在百名之下。
段子羽氣道:“再不放我下來,咱們三人都得被砍成肉醬,我做不做掌門又有什麼相幹。”
高老者喘息道:“任你說破了天,也是無用。華山二老言出如山,說不放就是不放,被砍成肉醬也不放。”
段子羽頹然長歎道:“罷了,我服了你們了,掌門我做了,快放我下來。”
高老者大喜,拱手道:“謹遵掌門人法旨。”
躍起半空,在他足踝上一牽一抖,那糾纏固結的繩索已然解開,手法麻利之至。
段子羽手一拄地,身子一折,已穩穩地站在地上。矮老者也抱刀一禮道:“恭喜掌門人。”
段子羽哼道:“我是滿肚子的冷氣,何喜之有。”
矮老者麵色一紅,卻也頗有得意之色。
這兩兄弟隻感華山派人才凋落,門中弟子無一能成大器,更莫說負起中興華山派的大任。
這二老於派中位望武功都是最高,竟一反常例,不立門中弟子為掌門,不憚勞苦,跋山涉水,行遍江湖,立誌要為華山派尋一有膽有識、天賦武功俱屬上乘的人來繼任掌門。
多少年來,閱人雖恒河沙數,卻無一是最佳人選。到得最後,竟聽一江湖術士之言,跑這漢水河畔捉掌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