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在自殺的影子(1 / 2)

平陽台處於齊山近山腳的西邊一塊緩坡上。平陽台上方是一塊濕地,這裏常年籠罩在濃霧裏,濃霧濃稠,它一流動就像是霧狀的瀑布從濕地上流淌下來,正午的陽光也照不進去。置身濃霧中,就像進入翻滾的奶湯,其中還有一絲絲泛著熒光的色彩在遊動。

陳均在剛進濃霧時感覺害怕,緊緊抓住冉華舍的衣袖。濃霧裏,視覺範圍很窄,隻堪堪看得清楚冉華舍。陳均這時覺得自己好像真的進到一鍋奶湯裏,奶湯湧過來,蕩過去,讓身子暖暖的。盤坐下來,停止了行動,本來就在一米內盤坐的冉華舍,輪廓也消失不見。

陳均雙手自然的放在大腿上,閉目養神。陳均感覺自己的身體也化成了白霧,在空氣中隨性的飄蕩,又感覺神識飄上了天空,在隨意瀏覽這座山峰。黃色小條條從前胸鑽進去,從後胸鑽出來,其他色彩也調皮的遊過來,像探索新世界一樣好奇。到後來陳均連自己的身體也看不見,好像就這麼融入了濃霧裏。

陳均睡著了,夢見自己變成了一朵雲在天上飄。此時正上方的天空中出現了一朵小孩盤坐模樣的雲。

好一個黃粱好夢,陳均醒來想伸個懶腰,發現身子難以動彈,眼皮也難以打開。陳均知道這是鬼壓身。陳均常常這樣,腦子清醒了,身體還不能動彈。陳均艱難的撐開眼皮,看見難以置信的一幕。

難以置信的是前方有兩個影子在打鬥,濃霧在兩人身邊不能聚集,像是被蒸發了一樣,隔出了一塊空地,恢複了平台本來的麵貌。短短六年生命的陳均看見了平生所見最驚悚的畫麵。那是兩個像泥人又像陶瓷人,不對,更像蠟燭人的兩個人形東西在打鬥。那東西整體一個顏色,是接近銀灰色的青灰色,禿頭,兩條眉毛連成一條線,眉骨不高,可是感覺眼睛在很深的陰影下,手掌腳掌不分明,像被隨意捏成的泥人。兩個蠟燭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兩個蠟燭人搏鬥了很久,總是在快分出勝負的時候,輸的那一方扭轉戰況。右邊的那個被一腳踹倒在地的同時出了一拳,左邊的應拳倒地,倒地的很不自然。兩人都掙紮坐起來,朝對方嘶吼咆哮,但陳均並沒有聽到聲音。倆蠟燭人都雙手抱著腦袋痛苦萬分,不住的搖頭,甩身子,好像身子裏有一窩蟲在蠕動。

陳均從沒見過這麼恐怖的東西,蠟燭人長得太嚇人了。陳均緊緊的閉上眼睛,奮力的掙紮身子,想恢複身體的自由。

這時剛好聽到蝶影師姐的聲音,蝶影師姐在濃霧中摸索前來搖晃陳均身體,叫他醒來。陳均一恢複自由,馬上抱住蝶影師姐。在一旁看的模糊的冉華舍哈哈大笑起來,嘲笑陳均是膽小鬼。蝶影師姐的臉色卻不太好,老冉是不會明白一個小女孩的心思的。

陳均一直催兩人快點下山,本來陳蝶影還想去南邊找找熏香用的玉蘭花,但冉華舍的一句“想要這些去神牛山找,那裏多的是”讓她作罷,加上陳均的催促,三人很快就下了山。

王琥在陳均房門前等了一天也沒見到陳均人,就讓自己新交的好朋友林凡芝在那等著,一見到陳均就讓陳均到齊一殿門前去。

陳均一下山就撲到冉華舍的背上,直接跳上了冉華舍的背,邊哭邊把剛才看到的東西講給冉華舍聽。

“傻瓜,你一定是做夢了,世間的東西無論邪惡與神聖到了平陽台都將隻是一種普通的物件,沒有是非好壞之分。”陳蝶影在陳均的身後細聲的安慰陳均。相對冉華舍那個老頭子,陳均是更喜歡陳蝶影的,隻是男女授受不親,陳均有意與任何女生拉開距離。

“那不是夢”陳均邊搖頭,眼淚邊洶湧的流下來。

冉華舍聽陳均簡單的對蠟燭人的描述,感覺自己也曾夢見過這樣的東西。沒有細想就被眼前齊一殿大門前的一群人吸引了眼光。這群人明顯分成了兩個陣營,有四五個是陳均這般大的孩童,這些基本不是清流教裏長大的弟子。另一個陣營是幾個弟子領著兩個孩童。

冉華舍擔心出現打架鬥毆的情況,就這麼背著陳均急衝衝大步走上前去詢問怎麼回事。

王琥一眼就認出在冉華舍背上隻露出後腦勺的陳均,嘹亮的叫一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