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6月11日
太原陷落徐州失守後,日軍進一步擴大侵略,保衛武漢迫在眉睫。
是日,武漢會戰打響,然而這場戰役雙方不僅要麵對各自的敵人,還要麵對地形、瘟疫、物資匱乏等嚴峻考驗。
日軍因水土不服而生病的人眾多,甚至超過了戰鬥中的減員數。由於當地爆發瘟疫,導致因疾病而死的人數與戰鬥中的死傷人數不相上下。
而中國的士兵不但要受到瘟疫折磨,還因缺乏醫藥使得減員嚴重。中國政府已將本錢都用於購置軍火,這個時候一杆槍,甚至比一個人更重要。士兵勉強有飯吃,野戰部隊幾乎沒有醫藥。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下,他們毅然堅守保衛自己的國土。
另一邊,已經成為日本占領區的上海同樣受到疾病侵害,由於收容難民已達20萬人以上,公共租界霍亂病例與日俱增,日軍當局在6月15日宣布上海為霍亂區域。
早在淞滬會戰結束前夕就停止收容難民的法租界再一次成了安全區,但是法租界內的平民一樣擔憂恐懼病毒會蔓延至這裏。
這一次,艾文要出法租界就必須跨過幾重障礙:法蘭克?伊利亞德;伊藤浩司;還有他的“病人”們。
事實上要應付這些擔驚受怕的人們已經讓艾文忙得不可開交,每天都要重複數遍預防霍亂與得了霍亂後的應對方法,還要安撫他們不安的心。
自他發現診所裏被按了竊聽器以後,就與李苒在當天晚上把樓上樓下所有房間都翻了個底朝天,除了艾文最初發現的那個,在他和李苒的臥室還有客廳裏都有發現。
李苒一開始完全不明白這些長得一摸一樣的小玩意是幹嘛用的,但在美國長大的艾文自然見過,他的另一個朋友約翰?霍斯頓就成功自製過一個。
艾文簡直氣炸了,再也不準日本軍人跨進診所一步,包括伊藤浩司和田中副官。
伊藤大佐倒是泰然自若又寬宏大量,沒有向艾文道歉,也不介意他對他怒吼,顯得非常無所謂。而一邊的田中副官臉色蒼白,還不停地揉著耳朵,像是它們極其不舒服似的。
那天之後艾文再也沒有看見黑色豐田,卻是一點也沒有安心下來,因為他不知道伊藤浩司撤走了明處的監視,是否會在暗處增加監視人員。
1938年7月,德國反猶排猶運動愈演愈烈,然而這時在奧地利(注1)的一批猶太人陸續得到了去往上海的簽證(注2)。
7月31日第一批奧地利籍猶太人約20人自歐洲抵達上海避難。
反猶排猶似乎預示著歐洲正步步陷入動蕩……
8月13日上千難民經溫州到皖南加入中共新四軍。中國共產黨的逐漸壯大使得日軍不再是無後顧之憂的向前推進,他們意識到占領區的“治安”受到嚴重威脅,並且抗日情緒有增無減。
是日,李苒突然拉著艾文走進廚房一把把門關上,極小聲道:“艾文,我聽說武漢戰事僵持,但是醫藥和醫護嚴重匱乏,我想……我想……”由於上次搜出了四個竊聽器,導致中國少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必定把艾文帶去沒有發現過竊聽器,隔音較好的廚房商量。
“你怎麼知道的?”艾文感到吃驚,雖然他的確有前線戰報的消息源,但從未告訴過李苒。
“艾文你還記得嗎?春天的時候這裏的洋人學校重新開課,你要我回學堂。父親死後我就視你為親人,我的大哥,你要我做的事情自然是為我好,所以我答應了。可是授課內容與我當初所學完全不同。雖然洋人先生不會說些鬼子提倡的狗屁主義,但也不會告訴我們中國人的那些文化。所以……我偷偷向紅十字會投了誌願者申請……而且他們願意讓我加入。”
李苒在今年3月已經成年,按照中國政府的法律來說是到了適婚年齡,他的確可以向紅十字會提交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