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件可要帶著?”素冉在給我整理出行的衣物,幾乎每一件外套都要問過我的意思才決定。這出行雖說時間很長,但也沒必要大包小包吧。
“隨便帶幾件便好了。”這古人的衣服在我看來都差不太多,隻要顏色看著喜歡,在款式上我毫無概念。
素冉把她覺得漂亮的衣服都整理放箱後來到我跟前,拿起以前孔紹維給我的藥膏,執起我的手給我細細擦了一遍。因為練射箭我手上被磨出不少血泡,掌心的皮膚也變得粗糙了。據說這藥膏除了治外傷,用來潤膚也是相當有效的。
“姑娘原來一雙青蔥玉手竟被折騰成這般,您太較真了,到底是女子,容裝要緊啊。”
我看了看那雙不再白嫩的手,倒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女為悅己者容,如今的我根本不在乎這些。隻是素冉這話我以前也聽人說過,現在回想總覺得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記得那天和元子臣去過情人穀後回到酒店,他陪我上樓,送我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告訴我晚上一起吃飯,在酒店的法式餐廳。我知道那個餐廳的晚餐要求正裝入席,可我來的時候沒有帶那樣的衣服,正在愁的時候,發現自己床上不知何時擺了一束粉紅色的玫瑰,而玫瑰的旁邊則靜靜躺著一條米色小禮服。這是一件款式非常簡單卻很漂亮的禮服,翻開牌子,上麵赫然有著小香的標誌。眼角瞥見一旁的一張卡片,拿起打開,剛毅瀟灑的字跡隻留了簡短的一句話:期待與你共進晚餐。
我心底不自禁升起一股暖意,他當真是個相當細心的人。雖然我並不想隨便收受別人的禮物,但現在我已經是他妻子了,沒有拒絕的理由。洗個澡,換上衣服稍作裝扮後,比預定時間早到了近二十分鍾下樓前往餐廳。用不著報房間號,餐廳帶位的服務員一看到我便直接將我領去了一個角落靠窗的位置,視野極佳,也有足夠的個人空間以便交談。
坐在餐桌前,喝著服務生給我倒上的葡萄酒,一邊悄悄環視整個餐廳。這裏以雙人桌以及四人桌為主,入座的客人大多都是一男一女,桌上燃著蠟燭,讓整個餐廳充斥著浪漫的味道。這樣的氛圍莫名就讓我心跳加速起來,好像自己也是一個等著王子出現的灰姑娘。
“等很久了嗎?”好聽的男聲驀然自身後響起。我轉頭,不期然撞進了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笑容裏。
元子臣站在那裏,笑得溫和,一襲白色休閑西裝那麼合身,顯得他格外挺拔,加上餐廳柔和的光線,讓他看起來就象是從光暈中走出來的王子一樣。我一時看呆了眼,張著嘴半天沒能說上話,直到服務員為元子臣拉好椅子,又倒上酒,我才閉上嘴,卻再也不敢直視他,耳根有些發燙。
“有特別想吃的嗎?”元子臣沒有看菜單,對自家酒店的菜色廖若指掌。
我手上翻著菜單,但眼睛根本沒有聚焦在那些字和圖片上,滿腦子都在為自己不自然的反應而懊惱。在他看來我剛才一定很可笑吧?像個流口水的女花癡。
“如果沒有什麼不吃的東西的話,那就我來點吧?介紹你我們這裏的經典菜式。”可能是我一直沒回答,他便自發推薦。
我連忙點頭答應,說實話我也不怎麼來這種高檔的地方吃飯,哪裏知道點什麼最好。元子臣朝一旁的服務員點了點頭,比了個手勢,那個服務員便了然於心,退開往廚房去。
我不敢正眼看他,伸手去拿酒杯。
“這衣服很適合你,很美。”他毫不掩飾地誇讚,雙眼直勾勾盯著我,臉上的笑容好看得讓人範暈。
我心頭一顫,手一抖,手指剛碰上的酒杯就被我這麼不小心掃落了桌麵,啪嚓一聲砸在了地上,頓時四分五裂,杯中的紅酒也灑得到處都是。
我反射性第一時間就是彎腰去撿地上的玻璃碎片,元子臣一看連忙一邊喊“別”一邊過來想扶住我的身子。隻是他還是遲了一步,我因為慌亂,手指毫無預警地就被碎玻璃割開了一道血口,不淺,鮮血立刻就湧了出來,一滴一滴落在撒掉的紅酒中混為一色。
元子臣一把將我扶直,另一隻手也已經掐住了我傷口的下方減緩血液的流動。我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隻能愣愣瞪著還在冒血的傷口,直到服務生送來了醫藥箱,又迅速清走了滿地狼藉。
“沒事,隻是割傷了而已,止下血就好了。”看元子臣擔心的樣子,我忍不住安慰他。
“怎麼會沒事?割得這麼深,血一時還止不住,就算傷口愈合了還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沒那麼嬌貴的,流點血就當排毒好了,這傷口充其量也就十天半個月便能痊愈,沒關係的。”不就割傷嗎?又死不了。小時候媽媽演出忙的時候我就得自己學著做飯,那時候都不知道被刀割傷多少次了。